白羽(36-44)(6/20)

,正歪靠在沙发扶手上,手里捏着半杯威士忌,冰块碰撞杯壁,发出清凌凌的声响。看见沈翯进来,他坐直了些,却没起身。

“妈呢?”沈翯走到客厅中央,沈翯一边解着衬衫袖口的扣子,一边问。

沈峤下巴朝楼上书房的方向点了点,眼神往上瞟,“跟爸在里面谈事。”

他就这么靠着,端详着沈翯,眼神里却没有多少亲近的温度。

父亲让他下来等沈翯,尽一尽兄长的“本分”,他其实不大情愿。

他一直有点怵这个弟弟。

自从母亲沈昭华决绝地抛下一切远赴欧洲,沈翯骨子里某种东西,被彻底释放了出来。阴郁,寡言,情绪像被抽空,只剩下一个精致的壳。

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远,沈峤想起很多年前的一幕。

他大学毕业那年,正是年轻气盛、肆意妄为的

时候,仗着父母都不在家,带了个水灵灵的小明星回家厮混。

人在酒精和荷尔蒙的催化下,等不及回房,直接滚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那女孩儿皮肤白得晃眼,被他压在身下,正意乱情迷地娇喘。

情热时,女孩儿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身体猛地一僵:“有、有人!”

沈峤不耐烦地回头,循着女孩儿惊恐的视线望去,正对上站在楼梯口,不知看了多久的沈翯。

那时他才十三岁,身量还没完全长开,穿着简单的恤短裤,手里拿着一瓶刚从冰箱取出的的气泡水,玻璃瓶身上挂满细密的水珠,正沿着瓶身滑落,滴在地毯上,洇开一小块深色。

他眼睛黑沉沉的,像两口古井,就那么直勾勾、面无表情地盯着沙发上纠缠的两人

平静得吓人,没有惊慌,没有好奇,也没有这个年纪男孩该有的羞赧。

还没等沈峤恼羞成怒地开口喝骂,少年先皱起了眉。

“记得清理干净,好脏。”

说完,他便转身,消失在楼梯转角。

从那以后,每当对上沈翯那双眼睛,沈峤总觉得不自在,好像自己的心思,连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欲望,都被剥得干干净净,无所遁形。

沈翯似乎并未察觉沈峤的走神,目光只在楼上书房紧闭的门上停留了一秒,便收了回来。

沈峤清了清嗓子,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随手搁在茶几上,“回来得正好,刚开的酒,要不要来一杯?”

沈翯的目光在沈峤手中的酒杯上扫过,眼神里辨不出情绪,“不用,谢谢。”

他绕过茶几,在距离沈峤最远的那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自然地拉开距离。

啧,还嫌弃他。

不过正好,他也不大想和这个祖宗坐一块儿。沈峤心里暗忖,那点不自在又浮了上来。

他耸了耸肩,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冰块在琥珀色的酒液里沉浮。他需要一点酒精来稀释这屋子里让人不舒服的空气。

(三十九)琴和姑娘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沈昭华和沈北昆一前一后,从二楼书房下来。

沈昭华走在前面,她穿着一条面料考究的烟灰色真丝长裙,外面披着同色系的羊绒披肩,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颊边。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并未折损她的风韵,反而沉淀出一种超脱于世俗的优

雅从容。

身后的沈北昆今年六十有余,身形依然保持得极好,步态沉稳,一套深色中式常服,衬得人威严内敛。

沈昭华目光在客厅里逡巡一圈,掠过沈峤,最终定格在沈翯脸上。

她快步走过去,脸上漾开笑意,全然不复方才在书房的冷淡,“阿翯。”

到了跟前,她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沈翯的脸颊,动作亲昵自然,身上铃兰的香气,也随之拢过来。

“瘦了。”她声音柔软,含着心疼。

沈翯微俯下身,方便她触碰,唇角也牵起一点弧度,是他今晚进门后第一个真切的笑。“没有。最近常健身,看着结实些。”

沈北昆跟在后头,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过来,听见这话,笑着接腔:“他这几年,脚不沾地的,瘦也正常。年轻人嘛,忙点是好事。”

话是对着沈昭华说的,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沈峤。

可不是么,沈家如今一大半的产业,那些最有前景的板块,几乎都被沈翯一点一点地从他手里“抢”了去。他如今手里握着的,不过是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旧业,和一堆亟待处理的麻烦。

沈峤听着父亲的话,眸色暗了暗,心底泛起酸涩与不甘,却很快被他压了下去,面上堆起笑容。

他以为父亲的着力培养,是因为偏爱,毕竟连他的名字,“红乔”二字息息相关。

却不知,父爱,尤其是在沈北昆这里,向来是最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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