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与山鬼(61-70)(8/17)
她踩着血雪一步步地往里走,每一座房屋都被烧毁,早已凉透的尸首或是挂在枪尖,或是悬在门梁,男的,
的,大
的,小孩,皆是残肢断臂……
心揪在一处,疼得无法喘息,可却还在期待着这城池里还有个活。
她加快脚步踩着血趿着雪,血水在她的脚边溅起水花。
她越跑越快,却忘记脚下全是横躺的尸首,一个不慎被绊到身子踉跄,扑向地面。
手心磕了皮,膝盖被磕出血泡,全然感觉不到,只是缓缓抬
望去,视线在宽阔的主
道中央定格。
她终于找到了他,他就在路中间,身体被成百上千支箭矢穿透,狐裘银甲早已被血染红,鲜血顺着披风嘀嗒嘀嗒地往下流,又和地上的尸山血海汇聚一处,流向远方。
有风吹过,那滴着血的狐裘披风下被风吹开,露出一条纤细的胳膊,梳着双环垂髫,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环住他的脖子躲在他的怀中,也被箭矢
成马蜂窝。
撕碎灵魂的痛苦在看清他的一瞬间袭来,她崩溃到连眼泪都忘记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冲向他。
他似乎一直在等她,她的手刚碰到他,他就‘轰’得一声跪倒,护在怀中的孩从他臂膀滑落摔在他们的脚边。
她无视孩,张开双臂将他接住,紧紧地抱在怀中,悲怆的呜咽声穿透苍穹:我只是跟你闹了次脾气,为什么你就
信了?
我只是想要你出城追我,我只是想留下来!
如果我知道一句赌气的话就会永远失去你,我再也不闹不说了,我永远乖乖得,永远永远!
她疯了傻了,就这么抱着他跪在原地,直到眼泪流了,浑身的血
冻成了冰。
耳边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刘桥残忍地说,“他已经死了。”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她身边说,“反正他又没那么在乎你。听话,跟我回去,世伯还在等你。”
他死了吗?
那他是谁害死的?
她慢慢侧目,猩红可怖的眼神看着刘桥。
刘桥只以为她太过伤心伸手扶她,却不见她默默地抓起地上的一只断箭,“要不然,我给他找个风水宝地葬了总行吧?”
葬了他?
我先葬了你差不多!
她毫不犹豫地抬手挥箭,锋利的箭直
他的心脏。
刘桥还没反应过来心脏便被穿透。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江上星,不敢相信江上星会为了卫景行杀他。
他们刚到长安便认识了,这么多年吵架斗嘴,他以为在她的心里,他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鲜血顺着嘴角溢出,他张着嘴想质问她,难道就没有一天在乎过他。
可是他没有任何机会问出,她疯癫似地抬手挥手,箭进他的身体又拔出再
进,如此反复,直到她
疲力竭才终于停下才松了手。
一转身就将刘桥彻底无视,将卫景行紧紧抱在怀中。
她偏着蹭他冰凉的脸,明明伤心欲绝却在笑,似在安抚熟睡的
郎,“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吵不动了,现在就剩下我和你了。”
“从今天开始,我就这样抱着你,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你放心,我哪儿都不去,我谁也不嫁,我只和你在一起。”
可是……
说着,她就微微哽咽出声,“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为什么不抱我不亲我不哄我?我哭得那么厉害,难道你看不见吗?”
她问了很久都没有回答她,就连身旁吓得无助至极拿着爪子扒拉她的小狐狸都没有察觉。
时间一天天地过,出
落
又升。
整整三天过去,天空中又飘起了鹅毛大雪,她这从悲痛中醒转。
低望去,怀里的
身上的血早已流
,身体也冻出尸僵,她这才想起,他死了,他丢下
她一个死了。
可是,她没有允许,他怎么可以死!
她跌跌撞撞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他从地上抱起,艰难地走进不远处的王府。
王府早已被烧毁,可她全然不管,将他放在床上之后就开始生火点炉子,嘴里念叨着只要暖和了,他身体就不会僵硬,他就会醒过来。
可是,炉火烧得足够旺了,她都出了汗,他怎么还不醒?
他不但不醒,身上还长了尸斑,褐色的斑点将他好看的脸遮住。
她吓坏了,捧着他的脸又搓又揉,希望将尸斑搓掉,可非但没搓掉,反而将他的皮蹭了。
她又一次回过神来,他死了!
可是,她没让他死啊!他怎么可以死!
她绝望地趴在他的身上,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苏醒。他要是再不醒来身体就腐败了啊!
就在这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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