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玉(1-17)(14/21)
塌还要可怖。
尖锐的嗡鸣刺穿耳膜,谢雪谏眼前一黑,像被彻底抽去了骨,栽倒在冰冷的地上。
萧韫宁唇边溢出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她缓缓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脚边这具失去意识的躯壳,眼神如同审视一件碎旧物。
她早已将过去那个卑微乞怜的影子彻底碾碎在脚下,如今的她,是执掌生死的裁决者,是他顶这片不容抗拒、不容违逆的沉沉天幕。
第十一章旋涡
当谢雪谏苏醒时,已是午时。
灼烧的阳光穿透窗棂,刺得他眼睛生疼,他下意识抬手遮挡。不知怎么,身体似乎恢复了些力气。
他强撑着坐起来,只觉天旋地转,一时竟分不清身在何处,这两炼狱般的遭遇恍如幻象。
“大醒了,觉得身体如何?”一道苍老陌生的声音响起。
谢雪谏扶着发沉的额,勉强抬眼看去。
只见一位医官出现在眼前,他手里正捏着一支银针,显然刚为他施过针。
“还好……”谢雪谏虚弱回应。
医官探手试了试他额温,松了气,“热度退了。大
再服几帖药便能恢复。”
“谢谢……”他的嗓音嘶哑涩。
“谢什么!”医官苦笑一叹,“长公主下了死令,必须治好您。否则,我等不止要丢官,连脑袋都不保了!”
当真是残忍戾!
医官的话一出,两来的羞辱如同
涌般来袭。
谢雪谏顿觉晕目眩,痛苦不已。
医官只当他热毒未净,连忙按住他肩劝道:“大
才退烧不久,还是躺下静养为宜!”
谢雪谏却执拗地拂开医官的手,胸腔起伏得厉害,他现在只想离开——离开她,离开令他窒息、将他尊严碾作尘泥的囚笼。
医官未察其意,以为是病中烦躁,自顾自絮叨:“从未见长公主特意关照过哪位臣子,看得出……公主很在意您……”
谢雪谏顿地气血翻涌,听不下去,虚弱而又沉重地打断了医官的话,“公主在哪里?”
“谢大您还是消停些,好生躺着养病吧!”一道响亮的
声突然响起。
医官退下,陈三娘端着吃食走了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还要喝药。”
木盘之上——两个野菜饼子和一碗粥。
那碗浓稠的白粥散着热气,闻起来香极了,可谢雪谏却感到反胃,脑海闪过令他感到羞辱的记忆碎片,险些呕了出来。
陈三娘嫌弃地啧了声:“谢大吃惯好的,看不上这粗茶淡饭。不过这儿只有这个,公主都吃得,您怎么就吃不得?”
谢雪谏不想连累无辜之,强行克制住
绪:“公主在哪里?”
陈三娘道:“公主在外面给灾民施粥呢!”
施粥……
谢雪谏冷笑了声,回想起公主利用自己收拢民心的场面。
“一个视命如
芥的
戾之
,怎会如此好心?”
不过是演戏罢了!她要的无非是万民所向,助她满足野心,可这样一个恶劣的,怎会是个明君?
他的直言听得陈三娘心一紧,她早就听闻这位谢大是个清正刚直的
,曾屡次顶撞皇帝,如今见了,果真如此。
不过在她看来,公主并非是个戾之
,是个顶好顶好的大善
。
至于视命如
芥……
她想了想道:“许是公主在民间长大,受了许多苦,手段狠了些。”
连她一个卖饼的手艺做起营生都讲究手段,更不用说
处皇宫里的公主。
说罢,她把野菜饼子和粥放到桌上,又道:“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子,宫里的争斗是非,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谢雪谏心一震。
“这饼子是我拿手活,凉了就不好吃了。”陈三娘吹了吹野菜饼,放在碗里递给他,“若不是公主当年光顾我的小摊,夸我的饼子好吃,还给我银钱帮我租铺子,我哪能从街边摊做到京城名店?”
她是个擅长演戏的,定是别有企图……
谢雪谏这样想着,可手却滞涩地接过饼,五味杂陈。
“尝尝看。”陈三娘期待地看着他。
谢雪谏虽无胃,但还是咬了一
。食不知味,却本能地尝出了那饼子的好滋味。
陈三娘见他吃了,得意地笑了:“怎么样?没骗您吧?这手艺,可多亏了公主哩!”
谢雪谏心生好奇。
陈三娘讲起了往事:“从前那死鬼男跟我一起卖饼,活全是我
,饼是我做,吆喝也是我喊,钱却都进了他的腰包!稍不顺心就对我拳打脚踢……是公主让我开了眼!我才明白,
不必唯唯诺诺,不必守着什么三从四德,更不必在后宅当男
的玩意儿!我立马跟那死鬼和离了。打那以后,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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