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瞬间：阿崖与苏紫涵(1-13)（2/27）

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对我礼貌地、疏离地、轻轻颔首，露出了一个类似于“同事间碰面都知道存在但又不熟”的标准笑容。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她的眼睛清澈得像一汪不

见底的潭，倒映出我此刻狼狈而慌的缩影。那笑容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又像冰锥刺痛了理智——它如此之美，却又如此遥远，提醒着我我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她走远了。

我缓缓放下水杯，杯壁上的冷凝水浸湿了我汗湿的手心。办公室里恢复如常，聊天声、键盘声、电话铃声依旧，仿佛刚才那场席卷我世界的海啸从未发生。

只有我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那朦胧的灰色，那纤细的鞋跟，那个清浅的笑容，还有她名字带来的悸动——苏紫涵。

它们已经更地镌刻进我的骨髓里，成为下一无尽幻想中，更加鲜活、也更加折磨的崭新材料。我吸一依旧带着她残存香气的空气，重新看向屏幕上的代码，可是刚刚的风景却让我怎么也静不下心，只想找个没的地方，用冷水泼醒自己发烫的脸，或者至少，平息一下胸腔里那横冲直撞的野兽。洗手间冰冷的白炽灯光和消毒水的气味稍微拉回了一点我的神智。我快步走进最里面的隔间，锁上门，试图把那令心悸的画面和气息关在外面。

然而，就在我刚刚松了气，准备解决生理需求时，门外传来了说笑声和杂的脚步声——几个男同事也进来了。听声音，是销售部那几个出了名无遮拦的家伙。

一开始是寻常的闲聊，抱怨客户，讨论晚上的酒局。水流声、嬉笑声混杂在一起。然后，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笑，切了另一个话题：

“诶，你们刚才看到苏紫涵没有？今天那腿……我靠，绝了！”

我的身体瞬间僵住，血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

另一个声音立刻接上，语气更加兴奋和下流：“看到了看到了！那灰丝！若隐若现的，妈的，看得老子差点没当场敬礼！真想摸一把，不知道手感得多滑……”

“哧，我每次都是拿她打飞机的！”第三个声音加，话语粗鄙得令作呕，“就她那双穿高跟鞋的脚，还有那裙子，从下往上撩……妈的，那腰线，啧，压在身下不知道得多带劲！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也那么骚？”

隔间里，我的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掐进掌心，一极其冰冷又极其滚烫的怒意瞬间冲垮了我的理智。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肋骨，不是因为之前的悸动，而是因为一种狂的、想要撕碎什么的冲动。他们还在继续，用最肮脏的词汇，最不堪的想象，肆意地凌辱、拆解着那个在我心中如同月光般朦胧而神圣的形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我的耳朵，捅进我的心里。苏紫涵的名字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都变成了一种玷污。

我猛地抬起手，几乎要狠狠一拳砸在隔间的门板上，吼叫着让他们闭嘴！但手臂悬在半空，却像被无形的锁链捆住，僵硬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下。

我凭什么阻止？以什么立场？

难道我不是一样吗？就在几分钟前，我不也同样在内心处，用同样贪婪的目光舔舐着她的身影，编织着各种不堪的、属于我自己的幻想吗？我和门外那些，本质上又有什么不同？一样的窥视，一样的意，一样的……亵渎。唯一的区别，或许只在于他们宣之于，而我藏之于心。他们肆无忌惮地共享龌龊，而我则独自品味着这份卑劣的渴望。

巨大的羞耻感和无力感像冰冷的水，瞬间淹没了最初的愤怒。我靠着冰冷的隔间板，缓缓滑坐在马桶盖上，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气力的布袋。外面的污言秽语还在继续，像粘稠的污泥不断泼洒进来。我甚至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冲水离开，生怕他们发现隔间里有，生怕他们认出我，生怕我那点可怜而肮脏的秘密露在光天化之下。

我只能蜷缩在这个狭小、窒息的空间里，像个卑劣的窃听者，同时也是个共犯，被迫听着他们对“苏紫涵”的集体意，同时被自己内心同样的暗面反复凌迟。那抹高级的烟灰色，此刻在我脑海里，仿佛真的被这些污言秽语染上了洗不掉的肮脏。而我，也是这肮脏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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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另一个视角

（苏紫涵视角）

文件打印好了。我轻轻拿起还带着微温的纸张，转身，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那个靠窗的工位。

那里是一个男生——阿崖。

高高瘦瘦的，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裤，清爽得像一棵挺拔的白杨。可每次看到他，他几乎总是微微缩着肩膀，要么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要么就像现在这样，手忙脚地抓起水杯，试图掩饰慌张。耳朵尖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