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仪之规则怪谈】一、午夜公交车（5/26）

转身往车厢里走。

车厢里光线昏暗，只有天花板上几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灯发出惨白的光。

空气里的腐臭味更加浓烈了。地板黏糊糊的，每走一步，鞋底都会发出吧唧

的、像是踩在什么腐上的声音。

车里有其他的乘客。

大概有四五个，他们分散地坐在不同的位置上，都低着，一动不动。

昏暗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他们身上穿着和几十年前一样

款式的、陈旧的衣服，身影在摇晃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僵硬。

我不敢去打扰他们，快步走到车厢中后部一个靠窗的空位上，紧紧地靠着窗

户坐了下来。冰冷的玻璃上布满了水汽和污垢，我往外看去，外面不再是来时的

公路，而是一片纯粹的、翻滚的浓雾，什么也看不见。

这辆车，正载着我驶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渊。

我紧紧地靠着冰冷的窗户，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让我更有安全感一

些。)发布LīxSBǎ@ＧＭＡＩＬ．ｃＯＭ邮箱公车平稳得不像话，在无尽的浓雾中穿行，车厢里只有引擎单调的嗡鸣和

天花板上白炽灯的滋滋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不敢去看那些僵硬

地坐在座位上的「乘客」，也不敢去想那个被我标记了的、正在「消化」硬币的

司机。>ht\tｐ://www?ltxsdz?ｃｏｍ.ｃoｍ

我只能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混沌的浓雾，徒劳地想从中分辨出一点点熟悉的

景象。

大约十分钟后，公车那滑行般的感觉开始减慢，最终，伴随着一声轻微的、

像是气囊放气的呲声，车辆完全停了下来。

「又到站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这片什么都看不见的浓雾里，也会有站台吗？

车门再次发出令牙酸的嘎吱声，缓缓打开。这一次，没有腐臭的气味扑面

而来，取而代代之的，是一浓烈到刺鼻的、廉价酒和汗混合的恶臭。

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出现在了车门。

是四、五个中年男的廓。他们穿着肮脏油腻的工装，发糟糟地纠结

在一起，身形佝偻，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汉。

但他们不是。

当他们踏上车厢，走进那惨白灯光所及的范围时，我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眼

睛，没有眼白。那本该是眼白的地方，和他们的瞳孔一样，是纯粹的、不见底

的黑色，像是两个被硬生生凿开的黑，贪婪地吸收着周围所有的光线。

他们上车后，并没有像我一样去投币，而是径直地、目标明确地朝着我的方

向走来。

我的呼吸瞬间凝滞了。

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在粘腻的地板上响起，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他们的动作迟缓而僵硬，像极了控不良的提线木偶，但那份朝着我而来的、

毫不掩饰的恶意，却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我皮肤阵阵发麻。

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到这一幕之后也纷纷炸锅[弹幕]卧槽！停车了！又有

新客上来了！

[弹幕]这几个大叔不对劲！他们的眼睛！是全黑的！

[龙国分析室]警告！高威胁等级怪异群体出现！天选者注意！它们没有投

币！这可能意味着它们是「车」的一部分，或者拥有更高权限！

[弹幕]他们冲着妹妹去了！他们想嘛？！包围她了！

[鹰酱国弹幕]herewego!thepartyisstarting!thatlittlegirlistrapped.。

(好戏开场了！派对要开始了！那个小孩被困住了。)

[弹幕]司机呢？！司机不管管吗？！！他根本就不动！[弹幕]完了完

了，妹妹被包饺子了，这下怎么办啊！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近。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一共四个。

一个满脸油光、嘴角挂着痴呆笑容的大叔，在我前面的座位转过身，一

坐下，面朝着我，那双纯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另外两个，分别坐在了我身后和斜后方的座位上，堵住了我向后退的所有可

能。

最后一个，也是看起来最高大的一个，则走到了我的身边。他身上那恶臭

几乎让我窒息。他没有看我，而是缓缓地、僵硬地坐了下来，就坐在我旁边的空

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