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风云录】（2/6）

孩，凝视着镜面上的自己。粗布裹着小脚，案上放着一本《论语》，一本

《进化论》。

「当当当……响水桥站到了，要下车的赶紧嘞……」

天津，时隔月余，我再次回到了这里，相比于一个月前离开的时候，这里又

有了新变化。

街道上，力黄包车的车夫一路撕喊，不远处也传来了那熟悉的号外声，

「卖报，卖报，张学良要退出东北了……」

等我下车稍定，对面的路就出现了一群游行的学生，他们年龄和我相仿，

男的统一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学生则身着蓝色上衣，黑色裙子。远远地，

就能感受到他们各个义愤激昂，手里拿着旗子和宣传标语，嘴里也喊着，「打倒

本帝国主义……坚决抗……东北不可丢……」

「少爷，上车了，老爷派我来接你。」回来的时候打过电报，在路等了一

会，这会儿管家老赵来接我了。赵叔还是这样雷厉风行，他穿着灰色的装束行，

看起来还比我风尘仆仆了，我朝他挥了挥手，从卖报小伙手里要了一份报纸，就

坐进了车里。

「别看了，这种游行，随着东北局势的恶化，几乎天天都有。」老赵开着车

一路向南，见我还时不时的看向外面，就给我说起最近的局势来，「以南开大学

为首的学生组织的，这种抗游行，从北平到天津就没断过，怎么你在上海就没

见到过？」

「上海那是老蒋的后花园，打压的厉害啊……」

「嘭……嘭……嘭……」我才说完，只听外面就传来了几声枪响，接着隔着

汽车玻璃窗，就看到一群警察冲进了学生队伍里，靠前的一些被警棍打倒在地，

有的被拷了起来，在警察的哨声中，街道上顿时作一团。

「这帮狗娘养的，就知道对手无寸铁的学生下手，要是大帅还在台上，万不

会这么……」老赵开着车，嘴里默然的说了句。

这种事，从我长大以来，就没消停过，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开始随的问

道，「义父的身体还好吧？」

「等会见着他，你自己问吧……」

汽车过了桥，沿着后西街开了一段路，不一会就到了天津租界当寓公馆。

「哎呀，是少爷回来了，太好了，老爷正在书房等你呢……」吴妈的声音还

是那么和蔼，他先是迎着我，接着就在过道里，朝里的一间屋子里喊道，「老

爷，少爷回来了。」

「义父，我回来了。」房门打开，只见书房的正中央笔直坐着一位年近七旬

的男，此正襟而坐，眉宇之间稍显沧桑，即使不苟言笑但也知其定有很的

城府，只见他手里握着一根木制柱杖，即使已经满白发，身体依然显得硬朗，

不愧是行伍出身。

「启生啊，回来了就好。」义父挥着柱杖摆摆手，示意我坐下说话。

「义父，上海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要是想过去，随时都可以动身。国民

党的宋家我见着了，他们说了，您是前辈，只要不与本来往，你去那边他

们不会为难你的。」

「启生，这事你办的漂亮啊，电报里我都听说了，老爷这次派你去果然没看

错。」管家老赵停好了车，端了茶水进来，递了一杯给义父一杯给我，放下了

端水的茶盘，继续问了一句，「这次去上海见着大小姐没有？」

「云姐我也见着了，她现在在国府中央银行里任职，主管货币发行……云姐

是出国见过大世面的，好能力又强，手底下已经有八十多个打杂的了，她

现在的行可气派了……」段启云是义父的原配所生，她是段家的独，比我大

八岁左右，回国后就一直在上海居住。

「小云从小就很自立，长大后又留了洋，现在也该有一番作为了，如此，老

爷也就放心了。」老赵是段家的心腹管家，多年来一直跟随在义父身边，即使义

父下野他也不离不弃。他看着云姐成长的时间比我还要多，所以提到段启云，他

显得也很关心。

「别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再谈，启生啊，你去了南边，报纸上经常登国民党

和共产党打的不可开，快给我说说那边现在的况吧。」

义父还是这个样子，已经不在其位，但对于时局的发展，定要了解个一二。

「共产党在江西和湖南的山区地带打游击，据说数已经发展到了十数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