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四集 暗香零落 第十三章 观风听雨 破子藩篱（5/15）

桥拉上船，措辞平和中亦带锋锐，颇有迫之

意。

张六桥暗叹一声：「四十有一，尚不如黄孺子。惭愧，惭愧。」

「 先师将金刀门予我手，下官无力发扬光大心中惭愧已极。贤者有言推陈

出新，下官今年已是五旬开一，常思当退位让贤，至不济也不能让金刀门在下官

手中衰退下去，万劫不复。」张六桥连连拱手，状甚萧索道：「比不得昆仑派诸

位高足青春年少，意气风发。」

陆菲嫣见几句话下来，张六桥几乎已在讨饶，她自幼生活优渥，碰到 挣扎求

生者也不免有些同。可今张六桥是不可缺失的一环，吴征不能出现在北城府

衙，否则必然引来吏部官员问责，一切都需担在身为主簿的张六桥身上。否则光

凭瞿羽湘一名捕，名不正言不顺，她也是北城府衙的新，面临大事甚至未必

能使唤得动衙役们。怜悯之心一闪而过，陆菲嫣更感兴趣的还是戴志杰：「征儿

光芒太甚，志杰这孩子近年来倒被忽略了，看他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

个不错的才。他一向刻苦该当有所成。嘻嘻，昆仑有后！」

「大，此话错了。」戴志杰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张六桥道：「大 苦心经营

金刀门，拳拳之心谁不知？晚辈的意思是，大的方法错了。」

「倒要请教戴公子！」张六桥见状也起身与戴志杰平齐，脸上却是谦恭请教

的笑容。气势上不至于被压制得太惨，又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尊重，夹缝中的

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我家大师兄曾对晚辈说过一句话：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晚辈以为然。」

戴志杰板着脸，露出昆仑派二弟子的威严道：「临朝由盛而衰，腐朽植，

故临朝当败，秦燕盛走强，故三分天下。昔年天下又何曾只有三朝之众？豪杰林

立于世，然良禽择木而栖，大丈夫生于世当审时度势，岂寄望于独善其身？山

崩地裂之时，平民尚知聚众以自保，抱团以取暖。张大是聪明，我家大师兄

的意思您也明白，还望早作决断。」

「下官年事已高，着实没有那份心气了。」张六桥无奈地摇道：「还望戴

公子代为转告吴大，下官唯一的心愿便是将金刀门的香火 传承下去，别无他意！」

「张大先不忙，今起便陆续有大事发生。晚辈也在等待大师兄的消息，

张大不妨静观其变。对了，吴大还有一句话要带给张大：学如逆水行舟，

不进则退。不仅学问一道如此，余者皆然。这世上多的是富贵险中求，没有光占

便宜不出力的道理。张大，金刀门何去何从，只在大一念之间而已，请务必

慎重。」戴志杰微微一笑，请了陆菲嫣起身离去。

杨宜知晃晃，故意落在两后向张六桥挤了挤眼道：「大，您方才

评价我家大师兄的话都说得很对，唯独漏了一点！我家大师兄自下山以来，两年

不到北定亭城，出使长安，无往而不利。小子粗鲁旁的道理不懂，只知做生意最

重一个势字，在咱们行商嘴里这叫什么？这叫齐天鸿运！圣上恩典大师兄降

下北城府衙，这可是天助的富贵一场，张大不妨多考虑考虑。」

陆菲嫣与戴志杰等在院外没能听见杨宜知具体说的什么，见这壮汉笑嘻嘻一

脸得色地出来，陆菲嫣蹙眉嗔怪道：「你在里面什么？莫要误了事！」

「三师姑安心！」杨宜知昂首挺胸道：「决计坏不了事，只有好处！」

杨宜知师从杜中天，在门派里他与顾不凡一贯感最好，陆菲嫣也熟知这位

五师弟子扎实沉稳，向来不太多话。杨宜知与他师傅格大相径庭，一贯来有

些没正行，又活脱脱一个吴征的小跟班。不过今第一回带着两名晚辈办事，戴

志杰已让她刮目相看，杨宜知也不再是那个嘻嘻哈哈的莽汉子。陆菲嫣终于意识

到，昆仑派的下一代弟子长大成开始登上舞台。

陆菲嫣心绪翻涌，忽然忆起吴征初试啼声时为他弹奏的那曲《怒江滩》，她

挺了挺腰，大踏步向前院走去。戴志杰与杨宜知尾随在后对视了一眼，纳闷着三

师姑步伐如此矫健敏捷，传言中她受了怪伤正在逐步失去的武功怎地忽然又回来

了？

张六桥独坐后堂，额上密布汗珠，一张紫膛脸憋得通红。无论是戴志杰还

是杨宜知说的话都大有道理，可身处在这个不高不低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