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塘春草（修订）】（上）（1-07）（7/19）

的孩又停了下

来，回过问道：「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这话叫杨路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但心却忽地仿佛发芽了，长出茸茸的春。

他默默地跟着孩儿走进了明媚的阳光中，从少身上传来的袭袭清香令他

陶醉，而上却又飘起了蒙蒙的细雨。这江南的梅雨时节呵。

「东边出西边雨，」杨路念道。

「道是无却有。」谢奚葶轻快地接了下句。

杨路再转过去，见她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不由使他的心溢起无边的

柔，霍然怒放而又充满了忧伤。

「落花独立」。

「微雨燕双飞。」她的声音是如此的轻莹婉转，叫杨路的心化作漫天的飞雨，

落下 无尽的感伤。

「如果 一个的 命运是可知的，」杨路低说道：「我是说命中注定了的事，

那我也是不敢去知道的啊」。

「你是怕知道 命运的秘密吗？」孩问：「也许这就在你手中」。

「我只想享受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也许来得快的去得也快。」他叹了

气，又说：「但也够了」。

一阵沉默。

「我到家了。」谢奚葶停了下来，望着路那边的一池静静的春水。

「哦，再见。」杨路也停下脚步，看着孩儿。

他们站在午后的阳光下，站在微微的细雨中，池塘边春的叶子葱蓉挺立，

散放着莹润的光。

站在池塘边的杨路，现在却是 一个。他似乎还能看见 去年夏天池塘边那些

萋萋亭亭的叶子，和那个身旁的孩。但现在已经大三了，她还是没有男朋友，

包括自己。

远远地看见她，杨路的心便有些往下沉。谢奚葶和教授走在一起，那张清秀

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杨路略有些迟疑地看着她，她身上鲜红的风衣在午后的

阳光下明媚而温，但旁边灰白发的教授却仿佛一块沉重的铁一样压迫住这悦

目的轻快。

余教授也看见了杨路。

「 小路啊，嘛去啊？」他问。

「哦，」杨路胡回答，「我去借书」。

谢奚葶始终没有看自己，也就没有和她打招呼的机会。风衣的色调强烈，映

衬着少苍白的脸色。

虽然这样做不正当，但却无法把握自己的行为了。那种迷雾般的疑惑已经使

他自动走向了那幢建筑。这是杨路曾经徘徊并进去过的一幢和余教授的房子同种

式样的小楼，就在教授家后面的小山坡上，地势要稍高一些。站在二楼北面的窗

，可以很轻松地看到教授的客厅。现在杨路就站在这扇窗前。

这是个风和丽的午后，早春的气息使一切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杨路站在窗

前，风从一块损的玻璃进来，吹在他脸上，暖暖的。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

并注视着，那边。

窗帘是拉上的，米黄色的亚麻布窗帘，阻挡住了 窥视者的目光。角度很好，

却什么也看不到。但看不到任何景象的实际，却增加了 一个的内心活动，而他

竟并不急切地想看见什么，他甚至有些惧怕真的看见什么。也许不会发生任何事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吧。这最真实的窗帘和他狂的思维毫无关系，

这只是一个平常的初春下午，阳光明媚，静谧从容。这个想法使不安的年轻稍

稍的平静了一些。他点上一支烟，烟雾立刻为这透明的 窗蒙上了一层淡蓝色，

但窗帘后面到底正在发生什么呢？。

他似乎看见那窗帘在动了，不过，很快就证明了这只不过是一种幻觉。舅舅

平时就是拉着窗帘的，一种幽暗的气氛总是与他息息相关。也许他有一种独自

的，绝不容许别介自己生活的格，他的秘密生活。

然而这时，他却真的发现那窗帘布在动了，并且正在向他所预期的方向移动。

他立刻紧张起来，本能地朝后退缩，似乎想要隐身在后面的黑暗中。那米黄色的

布料被一点一点向旁边拉动，就象舞台的大幕正缓缓开启。余教授稀疏发的脑

袋已经清清楚楚出现在杨路的视线里。

事实上这只不过是 一个平平常常的打开窗帘的动作而已，但这缓慢的动作

却如此刻地刺激着一个角落里的偷窥者不安的神经。当那布帘打开到一半时，

停住了。稀疏发的脑袋也随之消失。两扇窗之间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