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道智梦授戒 张龟谋尽职(2/3)

小的仅一窟,大的历十余、乃至数十年未毕。

道智想要的开凿的,不是小石窟,而是大石窟,或云之石窟群。

这等规模的石窟,建康郡已有一二十年没有凿建了。从这方面来说,的确是“盛事”。

张金谓“众推我做邑主”,“邑主”是“邑”的主事

“邑”,又叫“邑义”、“法义”,也有的称为“邑会”、“义会”、“会”、“菩萨因缘”等,是当下南北均多见的、由僧及在家信徒组成的、多数以造像活动为中心的私社团体。

张家是建康郡的等士族,虽非虔信佛教,以往亦常参与佛事、礼敬名僧,而此次计划开凿的石窟太多,非名族大姓不能主导,所以,此次“盛事”,郡中的佛信徒们推举了张金为主。

张道将说道“原来是这件事。已有邑子近千了?连外郡都有啊!果然盛事。是得慎重考量。”

“邑子”就是邑的成员。

“邑”这种佛社有大有小,少则数,多则数百、一两千,多数在十几至百间;涉及的地域,或为一村,或为一县,或为数县。若眼下张金为主的此“邑”,涵盖数郡,事尚初议,便已邑子近千者,不多见的。

目送张道将出去,张金持卷籍轻点案几,若有所思,心道“阿蜍年少,养气功夫不足。这几年他际清流,沉迷《老》、《庄》,家学渐有荒废。老庄之道,博名而已;定西孤悬西北,内多胡夷,外有虏患,安身立命,还得靠经学。我得督督他经业上的学问了。”

且是,定西虽如江左,近代亦清谈风行,然究其根本,与江左并不相同。

陇州地处边疆,文风不盛,清谈的风习原不浓厚,实是海内凌迟以来,随着关东士的大量涌,这才带动起了陇地的清谈风尚。

如张金等土著士,尽管被其影响,却因此道非其擅长,故而表面受到浸染,本质仍奉家学。

这一点,从张金兄弟的名、字就可看出。张金,字文恭;其兄张浑,字文成。兄弟两的名皆出《老子》,“金玉盈室,莫之守也”、“浑兮其若浊”;而两的字,则都是儒家的东西。

也就是张道将这一代,出生的时候,正是清谈之风在陇地渐兴,伴随着这风气长大,致有那迷失方向的,便丢弃家学,独重老庄了。

张宅占地甚广,张道将独有一院。

他回到院中,令小寻“长龄”来。

去了半晌,方才折回。

一个男子跟在小的后

走路一瘸一拐,到屋门外,赫然可见左眼上戴个眼罩,却是眇了一目。

他在室外行礼。

张道将等他等得心焦,说道“你可来了!快进来。”

便是“长龄”,本名张,是张家的远支子弟,因为身体残疾,作不了官,托庇於张家门下,做了个衣食客;颇有智谋,常在张家宅中听用。

进到室内,张再次下揖,说道“郎君召时,方还家,因是耽搁了些许。”

“你坐下吧。”

这会儿夜色已至,室内点着烛火。

看出张道将心不快,坐下问道“敢问郎君,不知何事召?”

张道将很孝顺,对父亲的话,从不打折执行,既得了父亲的吩咐,要他向张问计,当下不作隐瞒,将事原委告之,说罢,问道“阿兄,你有什么办法?”

犹比南更重宗族,是以,两虽是远亲了,张道将依旧按习俗呼他为兄。

思忖稍顷,说道“有上下两策。”

“说来。”

“待朝廷设县任官,择一可用的,修书一封,请大农进言王上,除授‘令长’。此为上策。”

张道将不乐说道“今才召来百余胡落,何时设县,遥未可知;再则,即使我伯父举荐,大王用不用,且在两可。这怎么能是上策?……你的下策是什么?”

“选几个门下的胡,使去牧场,挑唆内徙的胡落生事。胡落如果不服张景威管治,府君定就只能将他唤回,重新任官。”

张道将大喜,说道“此策上佳!”指教似的对张说道,“阿兄,你谋略是有的,唯是常搞不清何为上、何为下,未免糊涂!”

心道“下策是小的勾当,事倘泄露,府君必将与张家为敌。府君得大王信重,即便动不了张家的根基,张家也不会好过。此两虎相争是也。何如请下王令?堂堂皇皇,非但可以显出张家的大气,兼以没有后患!”

出谋划策是他的职任,用不用,用哪个,是家里主的选择。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不作辩解,应道“是,是。”

“你与胡们熟么?”

心道“我好歹是个士子,怎会与胡相熟!”知张道将心直快,没有城府,亦不怪他,没因之生气,答道,“认识几个胡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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