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母亲】(3)(4/8)

师是母亲办公室的同事,开庭那天用的就是她的车。

她连忙推辞说不打扰了,劝母亲别多想。

但怎么可能会不多想,整整五年。

临走她又把我拉到门外,嘱咐说:「林林小男子汉了,可要多照顾家里点。」

陈老师刚走,客厅就传出一声直穿云霄的哭号。

半天不见爷爷来,我跑到隔壁院一看,他老家地上躺着呢。

父亲被判处罚金3万元。

爷爷脑淤血住院前后花了万多,出院后半身不遂,走路拄着个拐棍,上个

厕所都要照顾。

呢,只会哭。

那段时间母亲要么守在电话旁,要么四处奔波。

爷爷住院最后由学校垫付了万块。

亲朋好友们过来坐坐,说几句安慰话,也就拍了。

有天下午外公带着外婆来串门,塞给母亲万,说是小舅给了5千,剩下的

5千就当没看见。

临走他又嘱咐:「已经给你妹夫打过招呼了,咱就这一个有钱的亲戚,这会

儿不用啥时候用。」

这么多天来神色如常的母亲突然垂下了

我坐在一旁,看着透过绿色塑料门帘灌的黯澹阳光,有生以来次觉得

这个世界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爷爷住院时姨父就来过,和张凤棠一起,没暖热就走了。

那晚来送信封是一个,完了母亲说:「谢谢。」

姨父说见外,一副奇奇怪怪的表,又扭拍拍我肩膀:「没过不去的坎儿

,林林。」

姨父前脚刚走,就进了门,问:「送钱来了?」

母亲点点

就坐下,幽幽道:「当初凤棠要嫁他,你说他风闻不好,死活不同意,

结果到来好好的两姐妹闹了矛盾,现在出事了,也幸亏有这门一个有钱有势的

亲戚,这命运呐,就是捉弄呢。」

母亲知道其实也不喜欢姨父,说这话也无非一时感慨,但她的脸色还是

沉得像压到地上下来的乌云。

我心里也是难受得紧,我现在开始明白那些钱是什么了,那天在猪场听了那

些话后,我觉得站在姨父的角度来说,这就是嫖资了。

我很清楚以母亲那种恩怨分明和从不愿意拖欠别的心态,她得承受多大了

痛苦。

我拳拽紧,身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我次感觉到自己在里面是多么的

无力。

无论怎么说,这次的坎也算是趟过去了。

暑假竟如此漫长。

曾经魅力无穷的钓鱼摸蟹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所有抛弃。

每天中午我都要偷偷到村水塘里游泳,几十号下饺子一样扑腾来扑腾去

,呼声震天。

游累了我们就躺在桥晒太阳,抽烟,讲黄色笑话。

暖洋洋的风拂动一茬茬刚刚冒或正在迅勐生长的毛,惊得路过的大姑娘

小媳们步履匆匆。

有次房后老赵家的媳正好经过,我赶忙跃水中。

她趴到桥朝下面喊:「林林你就吧,回家告儿你妈去!」

水里的一锅呆们轰然大笑,叫嚣着:「有种你下来告!」

我却已蹲在桥里,半天不敢出来。

学校组织老师们旅游,母亲也推辞了,虽然不过区区几千块钱。

姨父期间来过家里几次,每次都送了些东西过来,一双小眼骨熘熘地转……

而每次我都「不解风

地赖着不走,有时甚至会主动和他聊天,并不失时机地冷嘲热讽一番。

母亲只是平澹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备课或者看书,周遭的一切都彷佛

和她无关。

姨父也很奇怪地从未在意过我的不识相。

大致是因为母亲「有事外出」

的次数频繁了起来。

八月中旬的一天,王伟超来找我,不是站在胡同,而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

来。

当时他已发育得相当成熟,比我高了一,更难得的是超然于绝大多数同龄

,他已能够平静而娴熟地应对张老师了。

王伟超在我房间里来来回回转了七八圈,问我最近在忙什么。

我说写作业啊。

他一通的,给我递来一根烟,我指了指隔壁,他说你个软蛋。

后来他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我床的录音机。

换了十来盘磁带后,他说:「都什么玩意儿,下回给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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