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州淫侠传（01-03）（2/9）

慢的跳到他的身上，跳过丛，

扬长而去。

他哑然而笑。原来现在他连一只蝈蝈都不如。

两百年前他便已天下无敌，降龙伏虎何止千数。想不到今僵卧山顶，丝毫

不能动弹，竟连一只蝈蝈也不将他放在眼中，世事无常，无稽如此。他越想越是

好笑，忍不住放声大笑。

笑声浩，林鸟惊飞。

老突然停住笑声，侧耳倾听。远远的从树林外传来了脚步声。老脸上登

时露出喜色，但是再听了片刻，便失望的摇了摇。

过了半晌，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从林子里走了出来。那少

年约莫十三四岁，满脸尘土，一双大眼灵动异常，腰间斜斜了一枝绿竹笛。少

年四下张望，看见一个衣衫与他一般褴褛的鹤发老者盘腿坐在地上，正瞪着眼

望他，便展颜笑道：「老前辈，刚才是你在笑吧？」少年周身邋遢，但这一笑起

来，登时如云开雪霁，英气，让看了不自禁的喜欢。老哈哈笑了三声。

少年突然收敛笑容，装出一副凶的神道：「正好！我刚才正要打下几只云

雀，就被你的笑声给吓飞了！一顿晚餐全没啦！你得赔我！」老瞧得有趣，笑

道：「那还不简单。」突然长声大笑。

笑声如平地焦雷，震耳欲聋。少年猛的一个踉跄，便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

白，两耳翁翁作响。天上忽然直落下十余只鸟雀，全都落在少年身旁。

老斜着眼望他，笑道：「小子，这顿晚餐够不够？」少年瞠目结舌，看了

半晌怀中被笑声震晕的鸟雀，又看看老，满脸惊异之色。

老道：「小子，这顿晚饭我也有份。你快去烧了，分些给我尝尝。」少年

脸上的惊异神色逐渐变为佩服与羡慕，楞了半晌，绽开笑容道：「妙极，妙极！

前辈这一笑，飞禽走兽都要大大遭殃。不知前辈哭起来会怎样？」

老啼笑皆非，那少年哈哈大笑，拿衣服兜了鸟雀到河边，拔毛洗净，生火

烧烤。老暗暗观察，见那少年眉清目秀，天庭饱满，四肢修长，骨骼奇俊，竟

是一个天生的练武胚子。心中微微一动。

少年动作麻利，似乎于烹饪之道，片刻工夫，便传来浓郁的烤香味。少

年见老狂吞谗涎，笑道：「莫急，还需加点调料。」起身走进树林。老一

未曾进食，虽周身僵硬，行将化羽，但闻到香，忍不住还是激起强烈食欲。

过了片刻，少年手里抓了一把青和红色野果出来，放在一块岩石上研磨，

再将紫色浆料均匀的涂抹在烤鸟上，反复翻转，登时四周尽是一奇异的浓香。

少年取了几串鸟，递给老道：「老前辈，现在才刚够火候。」老道：「我

全身都动不了。你喂我吃吧。」少年将一丝丝撕下，送到老中，见他狼吞

虎咽，笑道：「老前辈，味道如何？」老起初一咬下，只觉脂香四溢，再一

品味，甘甜中微有酸意，不似鸟，而如浆果；再三咀嚼，竟似有千种滋味，变

化多端，无可细表。老赞道：「果然妙极！」

少年道：「前辈，你周身僵硬，血脉不畅，所以我加了两味药，一则佐味，

二则舒筋活血。」老一楞，笑道：「小子，你心眼倒好。」少年笑道：「投桃

报李。倘若不是前辈笑了几声，我今晚就得喝西北风了。」

两相对大笑。吃了半晌，老方觉辘辘饥肠得以缓解，一暖洋洋的热力

通达周身，手脚竟可以略微动弹。但老心中雪亮，这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少

年见他可以动弹，则大喜过望。

老对这少年已颇有好感，道：「小子，瞧不出你年纪轻轻，倒烧得一手好

菜，了不得！」少年打了个饱嗝，得意道：「我的本事多啦，有空再给你露几手。」

少年打量了老一会儿，摇道：「前辈，我瞧你也是个有本事的高，怎么会

在这荒山野岭上，不得动弹呢？」

老淡然道：「那有什么希奇。生老病死，原是平常事。我活了一百多岁，

也该死啦。」少年吃了一惊，皱眉道：「前辈……」老道：「我身中奇毒，今

发作起来，经脉尽坏，不过三个时辰，就要全身硬化，变成化石啦。」少年大

为吃惊，想不到这老明知将死，竟是如此豁达，心中敬意更盛，同时暗暗难过。

老见他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心道：「这孩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