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法言喻（3/3）

在众散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名中年男走了过来。

“三位君子，你们以后遇见乔公......还是远些好。”

中年男似乎不想多说，提了一句，便扛着农具离去。

聂嗣心想，看样子还是有眼睛不瞎的。

这时候，荀胤冷哼道：“公羊伯异，你太过分了！”

公羊瑜瞥了他一眼，“我过分？”

他有些想笑，明明是自己被骗了一千钱好不好，到底谁过分？

“你过分！”荀胤笃定道。

聂嗣沉默不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怎么过分了？”公羊瑜不满道。

荀胤冷冷道：“昔年山中猎，以饲犬，犬食不止，一朝无，而后反噬猎。今你之所作所为与猎何异！”

“哦？”

闻言，公羊瑜一声轻笑，“如你所见，我应该制止老犬吗？”

“就算你不制止，可也应该警告他们不可如此行事，否则总有一天必将会因此丧命，你这是在助长他们气焰，送那老丈去死，公羊瑜，你好恶毒！”荀胤满脸愤懑。

公羊瑜不屑道：“刚刚那中年长者路过提醒，这说明老犬不是一次这般行事，其乡亦不加以制止，我又为什么要制止。一愚，不见得众愚。今就算他们不遇见我公羊瑜，明还会遇见濮阳瑜，公孙瑜，难道其他也会好心制止老犬的蠢行吗！”

荀胤抿抿嘴唇，转而看向聂嗣。

“伯继，你说呢！”

聂嗣眼眸之色复杂，心中亦是不平静。

大家，都好聪明啊。

“思然，今之事无论落于谁身上，谁都会难以咽下恶气。如你所言，猎以饲犬，犬已养成食恶习。习惯既成，难以更改。今伯异或许可以戳穿他，可是他会改变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此事，我们无能为力。其乡邻亦不愿多言，可见此事非一之功。长年累月，恶习既成，难改。”

说至此处，聂嗣眉都快纠在了一起。

“伯继也赞同公羊瑜的做法？”荀胤脸色一黯。

聂嗣看了一眼满脸不屑的公羊瑜，旋即摇道：“我不赞同。”

荀胤脸色霎时一喜。

公羊瑜面色一顿。

“但是，思然，换做是你，刚刚的事你要怎么妥善解决？”聂嗣反问。

闻言，荀胤沉吟道：“晓之以，动之以理。”

“恶少年咄咄，其子哀嚎大哭，百姓信你还是信那位乔公？”

“这......”荀胤沉默了，他不是傻子，那恶少年和所谓的乔公之子明显是一伙儿的，加上围观百姓，自己真的能‘晓之以，动之以理’吗？

公羊瑜嘴角一勾，“思然，不是都如先贤一般，你圣贤书读的太多了。”

聂嗣道：“伯异的做法或许不妥，但那是唯一能脱身的法子。否则真闹到了县令那儿，乔公一味抱着哀嚎说疼，你说县令信你还是信乔公？”

荀胤无话可说了。

须臾后，他咬牙切齿道：“乔公之子不当子，竟令老父做这种蝇营狗苟龌龊之事！”

“是不是胁迫的，你又没亲眼看见，不要下定论。”公羊瑜回道：“这种下作事，若非一拍即合，岂能做的这般顺畅。”

“胡说，老者相善，岂会如此行事！”荀胤还是不相信。

“所以，我说你圣贤书看多了。此时此刻，较于先贤之时，大有不同。先贤可以以身饲虎，只为参悟天道。你觉得现在那些显学大家们可以放弃钟鸣鼎食之乐，前往山参悟吗？”公羊瑜道。

“难道只能坐视乔公继续错下去吗？”他不甘心道。

聂嗣开道：“错的觉得自己没错，劝他们从善的会被认为是错的。有的时候，恶少年长大了，可能会变成......”

他没说完，但是荀胤已经不想听下去，转身自顾自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公羊瑜哼道：“思然还是先贤之论，教化百姓岂是这般简单，乡邻邑民作风不堪，先贤之论亦难以惠及万民。”

“伯异似乎对此事有见解？”聂嗣猜测道。若不是有所体会，公羊瑜不会行此计，助长那位乔公恶习气焰。

公羊瑜道：“昔年，乡中有一恶少年伤，乡民因其年幼，饶其一命，却不想那畜生恩将仇报，壮后有变，杀乡民，掳其妻迫害！”

“瑜，亦知思然之心，然，有些事不是圣贤之论可以解决的。”

聂嗣抿了抿嘴唇，忽然感觉身上涌现一冷意。

他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