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鸳鸯眼(3/4)

了什么禁忌,被逐下来,就里如何,山上仙师没说,我也不便问,只把那李蝉押在牢里,已押了半年。”

少年眼皮一垂,“能上青雀宫打扫山门也算是机缘,可惜此没能抓住,原来是急于求成,了……左道。”

吐出“左道”二字,少年仿佛吐了一霜气。

……

极西之地,刀劈斧凿般的灰蓝色戈壁上一片荒芜,就连顽强的地衣也无法生长。在戈壁的巨大裂隙中,庞大的根系却如虬龙般蔓延了三千里。这株大桃木势可通天,表皮粗砺如岩石,枝上的桃花却赤如烈火,遮天蔽

桃木之下,无数妖魔环伺在四周,李蝉拼命搏杀,无声嘶吼。忽然遮天蔽的桃花燃烧起来,这些妖魔烛蜡似的迅速化掉了,化掉的烛蜡泻成满地流沙。狂风呼啸而来,那些沙丘若龙象般奔走,李蝉的汗和血也被飞沙裹挟走,视野越来越模糊。他看见烈下绽出白光,白光之下的飞沙莹白如雪,又让李蝉感到冰寒刺骨,他奋力从冰雪中爬起来,漫天风雪里,铁般巍峨的城池遥遥在望。

李蝉低,松开死攥着的右手,一支光秃秃的笔杆上,粘着不知什么兽类的杂毛,沾着满黑里透红的墨水。

梆梆梆!

铁门被敲响的声音,把李蝉从梦境中唤醒。

他仍没回过神来,过去的经历,回想起来竟有些不真实了。

牢里一片漆黑,他眨了眨眼,环伺的妖魔,飞沙和风雪犹有残像。

再回到桃都山,还能再走出来吗,他在心中自语。

牢里发霉的稻杆和尿桶味儿酿成的臭气钻进鼻子,让李蝉松了气。

梆梆梆!

狱卒呼喝声透过铁门,瓮声瓮气。

“李蝉!有找你问话!”

问话?李蝉定了定神,道:“问什么?”

“听说你对志怪之学颇有造诣?”门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李蝉皱了下眉。

玄都是大庸西陲,再往西的龙武关外,便是妖魔肆虐的地界。他从那种地方走出来,自然对妖魔见怪不怪。

可在玄都这太平之地,有特地来问起妖魔二字,就有点突兀了。

倒不是离瞧不起太平犬,只是在这夜不闭户的大庸重镇,除了那些杜撰狐艳鬼故事赚润笔费的穷书生和说书,谁会挂心这些吃不吐骨的邪祟玩意儿?

再细思,就叫心生不妙。

李蝉沉吟了一下,反问道:“问这个什么,是有要出关了,还是有妖魔进了玄都?”

听到牢中的反问,少年皱起眉,看了一眼郭洵。

郭洵摇摇——妖魔行凶的案子只有神咤司长官和几个缉妖吏知道,没外传半点风声。

少年蹙起眉毛,扭去向监窗,监窗里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说:“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这少年的语气不善,李蝉虽感到莫名其妙,也打消了细问的心思,回答道:“天下妖魔自古以来气为物、游魂为变者凡万一千五百二十种,没有是我不知道的。”

少年笑了笑:“好气,听说你还上过青雀宫,这些东西,莫不是从青雀宫学来的?”

李蝉过了一会才说:“青雀宫里的神仙忙着调和龙虎,修长生大道。妖魔鬼怪的龌龊事,不得仙师法眼。”

这左道妖还有点自知之明,少年脸色略缓,转念又觉得牢里那的自嘲中,夹杂了几分敝帚自珍的酸味儿。

他摇了摇,对郭洵道:“郭都尉可想好了,真要用他?”

郭洵点

“那好!我只是代沈公监察此案,当然无权涉都尉的决定。”

少年转向牢门。

“李蝉,眼下神咤司有件差事给你来办。此案系不小,若办成了,沈公沈鹤衣或许能网开一面,让你脱罪赦出也不是不可。若办不成,却有贻误要事之过,便自掌耳光十下,以后不许胡言语,污了青雀宫的声名,知道了么?”

说罢便吩咐牢开门。

钥匙进锁孔里哗啦作响,吱嘎一下,铁门被推开了。

松油火把的黄光铺进牢房,黑魆魆的暗影中间,照出个穿灰白囚服的青年。

青年披散发,脸上满是乌痕,几乎看不清长相。

那双映着火光的眸子却及其清澈有神,让一见就移不开目光。

那左瞳赤如黑丹,右瞳碧如青雘——

竟是一双鸳鸯眼!

没来由的,少年一阵心悸。

仄空间沤得呛鼻的尿盆味儿在这时猛一下窜出来,打了个少年一个措手不及,他掩鼻闷哼一声,缓过气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冷淡地瞥了牢里的青年一眼,吩咐都尉带出去,便不愿在此多待片刻。

上去给李蝉解开脚铐,李蝉看着锦衣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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