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39 水灌颖口（2/4）

抓紧时间将被摧毁的防御设施再次构架起来，但却还来不及收捡袍泽尸首骸骨，军已经卷土重来，数个超过千的大阵重集于战线之前，攻势较之此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在停顿了不足半个时辰之后，惨烈的战斗再次打响。淮南军受了此前的教训，不敢再有留力，弓弩箭矢雨一般往阵前倾泻泼洒。

而军方面，由于此前接连数道壕沟都被推平填满，前半阵已经没有阻碍，所以这一次也动用了大型的云梯、箭塔并盾车。前阵俱有力士重盾高举，往往需要数齐齐施力，才能顶得住那些蓄力饱满的箭矢冲击。一旦有厚盾受箭太多而被击碎，那么盾牌阻挡之后的兵众们便瞬间扑倒一线！

郭诵虽然退后阵，但也并未返回营垒，只是命取水冲刷掉满身的血浆，仍在营前掠阵，调集兵众驰援各处告急之战线。

沈哲子原本正在江面游弋，得知郭诵亲自阵厮杀，心内也是紧张，当即便换乘轻舟营。待见郭诵退回，便在兵众簇拥下自营内行出，命送来一副净清爽的轻甲帮郭诵换上，这才说道：“郭侯骁勇，乃我淮南军民士气所仰，还是要善此身，重在稳镇调度。类似此前恶阵，即便守之颖，但却失之郭侯，虽守无功，虽胜无喜啊！”

郭诵也知此前阵前小有异变，他便以镇将轻出，是有一些冲动，此时听到沈哲子这么说，便也点认错，但还是叹息道：“势尤烈预期，此前陷身阵中，俱我淮南壮士。若是尽没于外，则将士难免会生畏怯内缩之心。狭垒不可久恃，还是要力求野中挫伤锋。”

“临敌应变调度，既已尽付郭侯，当由郭侯自决。我虽身在于此，但也只是一介看客。”

沈哲子只是表达了对郭诵的重视，倒也并非横加指摘给其增加更多压力。再转看到前阵厮杀之激烈，眉也是蹙起。

于他而言，自然是希望能够将兵长久的阻拦在颖之外。大军久顿则必殃，面对强势且数倍于己的敌，妄求正面战场击乃是最下乘的做法。正面战场的胜负，虽然是战争中极为重要的一环，但也绝非全部。

目标越大，所要承受的进攻便也越多，且来自方方面面。沈哲子虽然不是什么稀世名将，但也明白这个道理。

以孤少之兵卒，来迎击势大之贼众，对淮南军而言无疑是最为不利的局面。尤其是明知如今羯国内外俱是矛盾重重，所以淮南军此战胜机所在，绝不是在于正面战场上消灭掉多少对手，而是稳守固防，将战争节奏转为长久对峙、彼此消耗，等待和争取变数与转机。

但眼望兵汹涌之攻势，很显然石虎是不会按照这个节奏来。这也不免让沈哲子忧心忡忡，很有可能此前稳守于淮的战争目标将无法完成，需要及时做出应对方案以调整应急。

激烈的战斗在颖附近这一片狭窄地域上从白天持续到黑夜，虽然直到夜，军都未抵临颖营垒下。但在这一整天的防御战中，淮南军之消耗也是惊。单单战前厚积的箭矢，在这一整天的高强度防御战中便消耗过半！

而为了维持这种高强度的远程打击，颖驻军几乎尽数临阵鏖战。而且类似胜武军等将士们更是不止一次的阵控弦，的紧张加之苦战的劳累，许多兵卒甚至在撤退途中便瘫卧在道路旁，体力消耗可谓巨大。

而这一次防守中，唯一的一次近身搏，三幢兵众身陷厮杀之中，待到郭诵率部援杀内，折损已经过半。真正能够退出来的兵众，已经不足千，这当中还包括郭诵率的五百！

单此一战，便让彻底认识到兵锐之残忍嗜杀，那些被围困于阵中的淮南军兵众，未必都是孤胆厉念决意恶战到底，其中不乏自我崩溃乃至于乞降，可是那些兵阵前根本就不留俘虏，无论顽抗还是乞降，大量的兵众命都丧于这一短暂一战中。

如果不是郭诵率众烈杀于内，生生将势态猖獗之兵力击引退，单此一场野战，便足以摧残掉许多淮南军维系不易的斗志与士气。

至于这一战斩杀多少兵，由于迟迟没有机会打扫战场，所以至今仍是不知。但这一场锋较量，意义最大便在于郭诵凭其一之壮烈勇武，将疾坠之士气一力回挽，如此才有了后续奋战半，将大势之兵死死拒于战线之外的胜果局面。

至于这一战具体斩杀军的数量，在面对几十万庞大总量的军面前，究算具体数字对于士气反而是一种触伤。

白天这一场恶战，除了意外那一战战损两千余众，余者也都多有小损，合共损失兵众将近四千！饶是众将此前早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在看到这一份战报之后，心内也都是挤压巨石一般沉甸甸透不过气。单单一天之内，损员已经如此惊，若再长期据守下去，淮南军又要在这里消耗多少命！

而且在这一天之内，淮南军在颖营垒之外所修筑构建的层层工事已经被摧残过半，军阵线往前推进数里，这意味着来再战，无论是兵众的换调集速度还是攻击频率都会有长进上升，战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