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一章 心至伤时难落泪 恶既深测犹天真(下)(2/3)

呢。”

“总是多一份力气,先前立恒说,北上做事,乃是见凄惨,为了心中恻隐之心。你这一去,恻隐之心如何安抚。”

“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我固有恻隐之心,但那也只是我一恻隐。实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武朝几千万,真要遭了屠杀屠戮,那也是几千万一同的孽与业,外逆来时,要的是几千万一同的反抗。我已尽力了,京城蔡、童之辈不可信,若下到长江以北,我自也会反抗,至于几千万要死了,那就让他们死吧。”

觉明皱了皱眉:“可京中那些老、孩子,岂有反抗之力?”

“然而天地不仁,岂因你是老、孩子。便放过了你?”宁毅目光不变,“我因身处其间,不得已出一份力,诸位也是如此。只是诸位因天下苍生而出力,我因一己恻隐而出力。就道理而言,无论老、孩子,身处这天地间,除了自己出力反抗。又哪有其它的方法保护自己,他们被侵犯,我心不安,但即便不安,或也到此为止了。”

随后微微苦笑:“当然,主要指的,自然不是他们。几十万读书,百万的朝廷,做错了事,自然每个都要挨打。那就打吧、逃吧……我已尽了力、也拼了命。或许伤时落下病根,此生也难好,如今局势又是这样,只好逃了。再有死,就算心中不忍,只得当他们活该。”

他言辞冷漠,众也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觉明也叹了气:“阿弥陀佛。和尚倒是想起立恒在杭州的那些事了,虽似不近,但若皆有反抗之意。若真能懂这意思,天下也就能太平久安了。”

宁毅笑起来:“觉明大师,你一一个反抗,不像和尚啊。”

“立恒心中想法。与我等不同。”尧祖年道,“如此也好,将来若能著书立说,流传下来,不失为一门大学问。”

宁毅的说法虽然冷漠,但尧祖年、觉明等。又岂是一般的庸:一个可以因为恻隐之心去救千万,但千万是不该等着一个、几个去救的,否则死了只是活该。这种概念背后透露出来的,又是何等昂然不屈的珍贵意志。要说是天地不仁的真意,也不为过了。

他原就是不欠这苍生什么的。

宁毅摇了摇:“著述什么的,是你们的事了。去了南面,我再运作竹记,书坊私塾之类的,倒是有兴趣办一办,相爷的那套书,我会印下去,年公、大师若有什么著述,也可让我赚些银子。其实这天下是天下的天下,我走了,诸位退了,焉知其他不能将他撑起来。我等或许也太自大了一点。”

“惟愿如此。”尧祖年笑道,“到时候,即便只做个闲散家翁,心也能安了。”

“只是京城局势仍未明了,立恒要退,怕也不容易啊。”觉明叮嘱道,“被蔡太师童王爷他们看重,如今想退,也不会简单,立恒心中有数才好。”

“我知道的。”

“若是此事成实,我等还有余力,自然也要帮上立恒一帮。”觉明道,“也罢,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只要保重,他必有再见之期的。”

他们又为着这些事那些事聊了一会儿。官场沉浮、权力跌宕,令嗟叹,但对于大物来说,也总是常事。有秦绍和的死,秦家当不至于被咄咄相,接下来,就算秦嗣源被罢有指责,总有再起之机。而就算不能再起了,眼下除了接受和消化此事,又能怎样?骂几句上命不公、朝堂黑暗,借酒浇愁,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毕竟眼下不是权臣可当道的年岁,朝堂之上势力众多,皇帝若是要夺蔡京的位子,蔡京也只能是看着,受着罢了。

这天祭奠完秦绍和,天色已经微微亮了,宁毅回到竹记当中,坐在楼顶上,回想了他这一路过来的事。从景翰七年的春天来到这个时代,到得如今,刚刚是七个年,从一个外来者到逐渐这个年代,这个年代的气息其实也在渗他的身体。

从江宁到杭州,从钱希文到周侗,他因为恻隐之心而北上,原也想过,做些事,事若不可为,便抽身离开。以他对于社会黑暗的认识,对于会受到怎样的阻力,并非没有心理预期。但身在期间时,总是忍不住想要做得更多更好,为此,他在许多时候,确实是摆上了自己的身家命,想要杀出一条路来。而事实上,这已经是对比他最初想法远远过界的行为了。

在最初的打算里,他想要做些事,是绝对不能危及到家的,同时,也绝对不想搭上自己的命。

如果一切真能做到,那真是一件好事。如今回想这些,他每每想起上一世时,他搞砸了的那个开发区,曾经光明的立意,最终扭曲了他的路途。在这里,他自然有用许多非常手段,但至少道路并未弯过。即便写下来,也足可告慰后了。

如果能够做到,那真是一件完美的事

但当然,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云竹要做事时,他叮嘱云竹不忘初心,如今回看看,既然已走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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