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4）

听罢，就像是饭后茶余的闲话，很快便置之脑后了，生活还是继续转，做事的手脚依然麻利。只有她这闲，心中耿耿于怀。

宁衡晚上回到房间，刚将茶壶提起，几片茶叶杯的功夫，忽而感觉身后一阵疾风闪过。他回看了眼，院中四下寂静无声，木皆是静止一片，空中无风无雨。皱了皱眉，他将茶壶沉沉放下，快步走到床边，一把将那莫名被裹了的被子掀开，里面果真藏着小妖。

“出去。”他冷冷道。

“郡王我怕……你就让我在您这儿睡一晚吧，好不好？”一把抢回被子，十六夜缩在床角，委屈地盯着他。

“不行，滚出去。”

“我自己睡我害怕……”

“那你就去和其他下们一起睡通铺。”

“不嘛，跟他们睡我也害怕。”

“他们多。”

“可是他们打不过鬼。”

……鬼？

宁衡望向她，“我也打不过。”

“你打得过！妖怪比鬼厉害！你连妖怪都打得过！”

“妖怪比鬼厉害，那你怕什么？”

“鬼可怕嘛！”十六夜小脸一皱，快哭了似的，“而且那个鬼就喜欢字写得好看的，郡王字写得那么好看，万一招惹上了鬼怎么办？我要保护郡王！”

“……也罢。”

——同意了？

这厢宁衡如此容易的就松了，那厢十六夜倒是愣了神。前者低下，忽然温柔地帮她理了理身上的被子，后者心下感动，紧紧盯着那的脸，不自觉出了神。正当她沉浸在今夜有美同床共枕的幻想中时，忽而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紧接着一阵夜风从耳畔划过，被宁衡连妖带被子一起扔出了门外。

“喂宁衡你——”

“啪！”

她还要骂什么，都被重重关上的门给隔绝在外，小丫气得要命，站在院中一个劲儿跺脚，而此时又静得出奇，仅是一阵小风吹过，树丛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便能把她吓得脊背发凉。

“郡王，您开开门好不好嘛~”

府中来往的下多，她只敢轻轻喊着，用手指关节去敲宁衡的房门。而那却忽然熄了灯，屋里也黑漆漆的一片，她的声音就好像浅浅飘着，没有听到，也没有任何回答。

无可奈何，十六夜低嗅了嗅身上的被子，嗯，有郡王的味道，就算是得点安慰吧。她弓着身子托起被子，怂包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当然还不算完。

第二，仅仅是让十六夜出去换壶茶的功夫，也能给她碰上有下在拾房梁上的小猫，说是小贝勒带回来的，结果上了房便下不来了。几个小厮上个高梯都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有伸手够到了小猫，结果还被狠狠挠了一爪，这一激灵给吓傻了，那小厮便从高梯上摔了下来。

“没事没事，我来帮你们。”

爬树上房这种顽皮的事，怎么能少了她？十六夜将重新上了茶的壶递给一旁的丫鬟，自己则是抓着梯子一路勇往直前，也不怕猫挠，轻轻松松就将这小生灵抱了怀里。而底下手上不稳，还没待顺着梯子爬下，高梯一歪，这就抱着猫一起滚到了地上。

十六夜，卧病一天。

“怎么受伤的？”

宁衡只听说她帮忙抓猫摔下了梯子，本意是想来看看这是否装病偷懒，却见她手脚皆缠着绷带，脸上还有些许划伤。

而她却没有答话，仅是笑着，眼笑得弯弯，里面似有盈盈水光微闪。

“笑什么？”

“我开心。”她笑得暖洋洋的，“郡王是第一个知道我是妖怪，还会问我怎么受伤的。”

伸手抓住那的衣角，她轻轻道，“被关心，真好。”

站在床榻一侧，宁衡看着她，身上没有裹住的血子在慢慢地愈合，可是发梢上、脸颊上还有了的衣衫上都沾着泥土，约莫是滚到了花坛里，小丫浑身都脏兮兮，脸上的伤小了些，她笑得灿烂，似乎这些伤痕都是她的英雄功勋。

“你的父母没有问过？”回过神，他微微蹙眉。

“没有，妖怪从小便要学会靠自己一去谋生，如果受了重伤久久没有康复，父母会责备的。”

“你活了这么久，从未被他发现过妖身？”

“发现过啊。”她提溜转着眼珠子，认真回忆起来，“父母去世后，我被捉妖道士抓住过，为了防止我逃跑，他用匕首割我的手臂和双腿，在伤上撒剧毒，让我难以自愈，只能被毒素反复折磨。可是那个道士却在回去的途中被山贼打死了。我也就趁机逃了出来，躲山林中，此后的一百年，和类一样依山傍水的生活，自给自足，不再踏世间一步。”

“后来怎么出来了？”他淡淡问道。

而十六夜没有立马回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快的事，目光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