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层云漫涌(四)(4/10)

参劾吗?!

沈理淡笑圆场道:“两位大都知我这族弟家中境况,长辈拘得他丝毫不懂丝竹之乐,往登州只怕要寻错了曲子,贻笑大方。”

沈瑞便借坡下驴,装那腼腆少年模样。

袁覃可并没考虑沈家家教严格什么的,却是想起沈瑞妻子是阁老千金来着,只怕沈瑞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儿,自觉失言,连声道:“是我想当然了,诸位大莫怪,莫怪。”

张禬却只扯了扯嘴角,听得之后虽是古琴,却不是那金大家幼妹的曲子,摇了摇道了声“可惜”,却又向沈瑞道:“待会儿咱们往那边水榭去,命金家姊妹来合奏一曲,临水音色更佳,也让小沈大体察体察这丝竹之乐。”

往水榭去怕是要问潘千户话。沈瑞心知肚明,却为打这么个幌子而郁闷,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朗声谢过。

袁覃不知其中意,待张禬起身走了,还向沈瑞歉意道是自己失言了。

沈瑞沈理都是心下苦笑,面上还得圆过去,又说些旁的话岔开话题。

果不其然,少一时就有下悄然来请沈理、沈瑞兄弟往后面水榭过去,袁覃见了,越发愧疚,只当着张禬的下不能明言,眼里满是歉意。

沈理面上作出无奈,悄然向袁覃摆摆手,而后带着貌似惶恐的沈瑞去了。

袁覃心道果然阁老的婿不好当,行事总要担心传到岳丈耳里,但因沈瑞这场“祸”是从自己中出去的,他自然闭紧了嘴,绝不会对外提此事一丝半毫。

*

这处院子既是仿江南风格,便是周遭没有活水可引,也生生挖出处小湖来,搭得回廊水榭,韵味十足。

沈瑞兄弟被先领到一处幽静小院,在厢房里见着了被带来的潘千户。

潘千户常年习武身子强健,且当时受刑对方也不敢真往死里打,如今伤已是好了许多,不过依照沈瑞的吩咐,他还是倚躺在榻上。

自街上遇到张禬被其邀请后,沈理就与沈瑞分析了种种况,又与潘千户和李百户通了气的。

沈瑞这边当着张禬下面严肃向潘千户道是御史张大问话,还请潘兄据实以告,潘千户心里有数,自然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片刻后张禬到来,沈瑞和沈理便被请到外面水榭听曲。

下仆在前引路,沈瑞慢下几步,悄向沈理耳语道:“难道不要问我?我才是苦主吧?!”怎的倒还把他请出来了,难道要一个一个单独问?

沈理摆摆手道:“他是聪明,若想寻些由找那些麻烦,如何会拖上你,万一惹京中不快岂不前功尽弃。听曲去吧。”

沈瑞耸耸肩,往水榭里去了。

水榭被一架薄纱屏风分为两处,待客这边桌上摆着点心瓜果,下仆请沈理兄弟坐了,又奉上香茗。

那屏风纱质清透,虽绣有牡丹彩蝶,对面景物仍一眼可见,屏风摆着不过是点缀罢了。

但见那边设有琴架圈椅,高几上一个海棠红釉香炉,青烟袅袅。四个子侍立在侧,见客进来,便一起福身下拜问好。

其中两个是青衣小婢,另外二一高一矮,并没有如寻常青楼子那般着华服,而是衣着清淡素雅,倒配今场合。

待沈理两落座,那边乐伎才起身就位,年长者坐在椅中,抱过琵琶,年少者则坐在琴架前,轻轻调试两声,二便合奏了一曲《海青拿天鹅》。

若是她们弹奏的是别的,沈瑞便是听得出好坏来,却也说不出所以然,恰他们谈的这曲是臧贤的拿手之作,又素为寿哥所喜,沈瑞在寿哥身旁听过两次,更听过寿哥对此的点评。

臧贤虽被外界斥为弄臣、佞小,为士林所不齿,据传他想重金为父亲求一篇墓志铭,求到不少颇有名气的文士府上,却被一再拒绝,沦为坊间笑柄。

但若论乐理技艺,确实是乐官里无能及。

对比今济南府红透半边天的这位琵琶绝金大家,那臧贤真可称为技了。

沈瑞原觉得寿哥不过是少年心喜吃喝玩乐,今对应着点评听此曲,再有沈理在一旁偶尔指点一两句,他方觉小皇帝在音乐上是有颇高悟的。

他忍不住将那寿哥所说的复述了一二,也博了沈理好一番赞赏。

沈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明那些原是出自寿哥之,沈理不由一怔,面上又是欢喜又有些纠结。

沈理是传统的士大夫,又是谢迁的婿,自然受谢迁影响,不自觉担心小皇帝玩物丧志。

今听得小皇帝在音乐上有这份造诣,可见是极聪明的,忠君的心自然是欢喜的,可只是,国的心不免又纠结——小皇帝这聪明未免用的不是地方了些。

他到底还是喟叹一声,低声与沈瑞道:“你是天子近臣,也当劝着皇上,于政务上多上心才是。”

沈瑞苦笑一声,道:“我如今还哪里‘近’了。”不过随即也道:“六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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