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双日 (22549字)（1/14）

【本小说发自】双壹七寸厚度的船板之外永远涌动着海沉重宽广的流淌声音。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七寸厚的船板以内，是永远前仰后合地回着的，男赤条条的健壮身体。

成群的男和，筋绽露的臂膀收拢而后伸展，行动整齐划一，坚定而且流畅，他们步调一致的长呼吸像一种吹过山谷的阵风。

在这个低矮昏暗，尾十二丈长的直通舱室中，从到底层层叠叠地拥塞着赤的身体，弥漫着浓烈的汗热和臭，但是高昂的鼓声能够穿透它们。

在皮面上滚过的鼓槌像一个大雨前由远而近的雷鸣，最后一个高音戛然而止。

每一双握持住原木把柄的手背上，指骨的关节突然锐利地耸动，每一支弯曲的手臂都在发力伸直。

板壁以内，四十支一丈长的木柄倾斜向前，而在板壁外侧，整齐如同雁阵的两排四十支宽阔的桨叶，地犁了汹涌的海水。

从琼州到槟城。

整个夜晚巨大的楼船在海峡中兼程南下。

群岛之间的风向变幻无常，倏起忽逝，水手们在甲板表面忙碌地调整三座布帆的受风角度。

而在甲板以下的舱室中，一百八十个划桨隶分成两边，各自倚靠住一侧的船舷。

每排一侧三，三个一组合力作一支巨大的木浆。

他们分成三班换，保证每一时刻都有一百二十双手臂同心协力，连续不断地推拉四十支桨扇划动海水。

力和风力并用使巨在整段航程中一直能够保持足够的航速，这是琼州官府的珍珠海岸号桨帆船，正在执行从王朝本土前往南洋殖民地的月度航班。

大周在立国三百年后进大治的盛世。

王朝赢得了从西北的漠野直到广阔南海的统一霸权。

南洋出产的贵重木材和珍珠珊瑚，可以满足富裕阶层的奢华享乐，王国的军队，商，冒险家和流者们既勾心斗角又携手合作，在南洋的岛屿上建立起了一座又一座殖民城市。

大陆与群岛之间需要舰队压制敌对势力，也需要船舶运送往来的旅客和货物。

这个传统的大陆王朝正面临着由岸海的最新挑战。

海就要划船。

划船是永远的苦役。

从内陆征召的劳工也不适应海上的湿热气候。

伴随着对于南海的征服进程，大周将俘获的敌军士兵和当地居民充做隶，那些不幸成为船的男们一旦出海，就被铁链束缚在黑暗的大船舱底，拼力推拉巨桨直到疲力竭。

在与前后同伴相隔两尺三寸的狭窄空间里，赤的男体并肩挤坐在一道简陋的板条上，前伏身体揽桨怀，而后挺腰仰奋力推出……这样钟摆一样的机械运动，命中注定地将是他们整后半个生的全部。

桨们拥有一个无穷无尽的路途，但是却永远羁留在原地。

舱底的时空并不是为了生而存在的，这一百八十条体组成的共生聚落，仅仅只能被看做纯粹的动力产出，或者至多……再加上海运成本。

衣服可以不是成本，所以这些体永远赤条条地一丝不挂。

毫无疑问，桨就是工作的全部，所以每一对肌腱筋骨组成的手臂，都被局促的铁链连接到船桨，每个的右脚脚腕都被锁定在舱底安装的铁环当中。

另外还要加上脚镣。

船偶尔还会离座行动解决生存所需，在海船这样几步路之外就可以是无边水面的窄小空间里，对双脚粗而短的沉重制约是保证秩序的必要安排。

最后会是皮鞭。

针对每一个不能合上鼓点节奏的体必须施加皮鞭。

无论青壮老幼，健康或者患病，他们活在这里的唯一意义只是持续不断的生成能源。

每一次划行，每一具赤的筋机器都必须为航船前进付出一百二十分之一的贡献。

如果它不能做到，就用疼痛强迫它做到。

不管它是虬髯大汉，还是窈窕少，哪怕它是一个鬓发斑白的老，甚至是一个怀孕十月，即将临产的未来母亲。

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

每一次出航，那些被铁链锁在珍珠海岸的舱底，周而复始地桨击水的船总是男混杂。

虽然的发力远远弱于男，需要极速冲击撞毁敌舰的战船只能使用男桨手。

但是被认为拥有更优良的耐。

她们均衡的节奏和绵长的运力能够使长途航行更加平稳。

对于装载旅客和货物的民船，船可以占到全部桨手四分之一的比例。

男隶的不同身价还会涉及到运营成本，而南海在体力劳动上的物美价廉，已经可以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