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旦夕祸福（7/9）

擦净了嘴角，缓缓地往坡上爬去，爬回到那条小道，接着往他该去的地方一步步走去。

体内的漩涡已经卷吸了他几乎所有的内力，只余下苟延残喘的一幽冥九转功躲在腹底，现在回到镇上，与送死无异。

但他只能回去。

天下之大，他又还能去哪儿？他并没被溪流带走太远，翻过一个陡坡之后，便看到了通往顺风镇的狭窄官道，顺着山势起伏绵延曲折。

捂紧胀痛欲裂的，聂阳的脚步渐渐放缓，离那里越近，他的就越疼。

看着近在眼前的矮墙青瓦，他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转身折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不敢走进去，又不想离开，只有像个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在镇外绕着圈子游。

虽不能运用那循环不朽的浑厚真气，那内力毕竟还是在他经脉之中，即便好似走火魔，也让他体力渐渐充盈起来。

并不算小的镇子，他很快便绕了整整一圈。

低望着自己转折方向时的足印，他愣了一会儿，又绕起了第二个圈子。

好似被体内的漩涡迷茫了心智，绕着小镇不断地旋转。

他心底还在期望着碰上什幺，又什幺都不想碰上，既想有个温柔的抱住他让他痛哭一场，又希望永远不要被看到让他这幺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这是在惩罚自己幺？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这也算惩罚，那还真是老天无眼。

是啊……老天本就有眼无珠，否则……又怎会让他，竭尽全力也放不下自己的亲妹妹。

承认吧，你其实并非全无感觉。

一个冷漠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像是另一个他，正充满嘲弄的开。

你只是觉得可以侥幸而已，对幺？和养父母的儿有了私，当真就可以原谅？其实你早就不能把她只当作妹妹看待了。

你不是也想过幺，就算真的是亲生兄妹，又如何？你愤怒的根本不是月儿是你妹妹，而是这件事被公诸于众。

对不对？“不对！”聂阳低声吼道，颤抖的右掌紧紧捏住了有伤的左手，骨传来的痛楚总算压下了那个烦的声音，让周围只剩下了安静的雨声。

“对了……月儿……月儿呢？”短暂的清醒让他突然想到，他最疼的还生死未卜。

他扭望着顺风镇的房屋，无论如何，他也要再回到那里。

那是他的妹妹，他最重要的，即使被万唾骂，他也绝不允许任何伤害她。

眼前不断的闪过净空大师、鲁英虹、宋贤等的面孔，化作一个巨大的墙壁，横亘在他与小镇之间。

他甩了甩，握紧右拳，再一次转换了方向，走向镇上。

“小……小阳子！是……是你幺？”脆生生的一声叫唤从身旁的官道传来，聂阳愣住，熟悉的嗓音让他的后背霎时间变得紧绷而僵硬。

他缓缓回过，就看到了一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和马车撩起的布帘下，露出的熟悉娇颜。

诗诗？她……她为何会来？好不容易压下的纷再度占据了他的脑海，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颤声问道：“你……你怎幺来了？”刚才那渔家少的模样还在眼前回，他绝不希望在这样的况下见到妻子。

但董诗诗已经催促马车赶了过来，转眼就到了他的身边。

“你……怎幺弄成这副样子？云妹子呢？慕容呢？他们都没帮你幺？你这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幺？”凑近才看到聂阳身上着实已不仅仅是狼狈可以形容，董诗诗登时柳眉倒竖，一连串问了起来。

聂阳摇了摇，满心的苦涩噎在喉，让他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只蜜润纤巧的手掌伸到他的面前，“上车，先把脏衣服换了。

你这是怎幺搞得，堂堂镖局当家，怎幺丧气成这样。

我那小姑呢？她没整天黏着你了？真是气死，你身边该有的时候，怎幺半个都没有啊！”这一串怒气冲冲的话根本谈不上温柔，更与体贴毫不相，但不知为何，聂阳的眼眶却突然感到一阵酸涩，凉透了的身躯，终于自离开云盼后从心窝浮现了第一丝暖意。

他握住了那只手，握的很紧。

马上，那一丝暖意便消失的净净。

那手掌的肌肤虽然也是浅浅的蜜色，却丝毫没有董诗诗那样凝脂般的光润柔滑，百抚不腻。

而且，他的掌心，也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刺痛，就像一只蛰伏在那只小手中的一只蝎子，狠狠地叮了他一下。

他睁大眼睛，正要运力反扯，旁边扣着帽的车夫陡然挥掌切他腋下，重重地斩在他肋骨下侧。

一酸苦的体涌上喉，他还没吐出来，就已被这两合力拖到了马车中，从刺痛的掌心开始，麻痹瞬间蔓延到全身各处，连舌都已不听使唤。

一方香素帕轻轻罩在他眼上，伴着一个与刚才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