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5/6）

似乎听众突然增加了一倍。

“慧。”碧忽然惊喜地叫起来。慧在丛中挤出了一条路，披着发，红着脸，手里捏

了一张传单，气咻咻地向她们跑来。慧跑到了碧的面前，把一只手搭在碧的肩上，喘着气，

激动地说：“我们被军队包围了。”

德华惊疑地望着慧的激动的脸，然后她掉去看讲台。克还在对群众说话，明、云、仁

民都还立在那里。她匆忙地说了一句：“我去告诉明，要他进去。”她不等慧说什么，便急

急地走了。

“军队来了，我不信。这是一个和平的集会，他们来什么？”碧激动地说。她并不害

怕，但是她很气愤。她觉得今天就像在过节，大家应该快活地、热闹地过一天，来欢迎明，

来表示一些休戚相关的感。对这样的集会完全没有来涉的必要。然而旅部却派来了军

队。不仅碧这样想，影和慧也是这样想，许多都是这样想。

“军队来什么？谁知道？一定是来驱散群众的。”慧气愤地说。“大家不走，看他们

有什么办法。”慧的眼睛里冒出火来。

“军队来了。”群众忽然惊慌地叫起来，于是起了一阵拥挤，有好些进来看热闹的就

想往外面跑。

“大家不要慌。不要怕。”克看见这形，便大声对群众说。但是他的声音已经不能制

止骚动了。那些看热闹的再也无心听什么的话。他们在群里嚷，跑，挤，把秩

序弄得更坏了。

德华陪着明下了讲台，从丛中挤出去，到工会里面去了。”云站到前面去帮助克维持

秩序。仁民带着严肃的表在看广场上的群众。

“仁民应该躲避一下，”慧在下面看见仁民，便低声对影和碧说。“旅部里很注意他。”

慧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尖锐的声音在丛中响了：“不要害怕。我们

是徒手的民众，军队不会涉我们。秩序，大家要守秩序。不要挤。我们就要散会了。”

这是佩珠的声音，她依旧站在石凳上，挥动两只空手，抖动她的发，挣红了脸地叫

着。她的声音飞起来，高出于别种声音之上，压倒了一切。

“不要怕，大家守秩序。……”佩珠的话被许多响应着，贤和志元在佩珠对面的石凳

上出现了。志元老是张开他的大嘴叫。

“我们上去告诉克，是不是要提早散会。”影担心地说。

慧、碧、影三个子接连地走上了讲台。慧第一个开：“仁民，我们到里面去。”

“等一下，大家一起走，”仁民答道，他不愿意马上离开眼前的景象。

“你应该避开一下，说不定今天会有意外的事，”慧把她的细眉微微一皱，低声说。

她的面容很庄严。

仁民的脸色突然一变，好像有一冷风吹过他的脸。他低声说：“你是指流血吗？”

慧默默地点了点。影把一只手搭在慧的肩上，说：“那么还是早些散会吧。”

“不，那不可能。我不相信。”仁民摇说，他的眼里出一强烈的光，眼光坚定，

里面充满着信仰。“现在流血是没有用的，我们根本就没有准备。”

“倘使家准备好了呢？”慧低声反问道。

“那么，我们就应该想法避开，”仁民坚决地回答。“我去告诉克。”他便走到克的身

边去。

“克，现在就宣布散会。”仁民说这句话就像在发一个命令，他的声音是那样坚定，使

没有发问的余地。

克惊讶地看他一眼，严肃地低声说：“等一下，等敏回来再说。”

“不要等了，事很严重，”仁民严肃地说。

“我知道，”克点点，接着他又说：“你也应该当心，这里面一定有侦探。你先到里

面去，不要让很多认识你。”

敏和陈清一道来了。两个都跑得气咻咻的，满都是汗珠。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敏

在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好，我们散会吧，”克下了决心说。“敏，你去告诉佩珠，要大家守着秩序走出去。”

“我去找佩珠。”慧抢着说。

“我也去。”影和碧一齐说。

“慧，你不回协会去？那里也应该有看守，”敏对慧说。

“惠群在那里，不要紧，”慧匆忙地回答着，便跟着影、碧两个走下讲台，挤进群里

去了。

“纠察队都在下面吗？”克问敏道。

“都在。全靠他们维持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