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4/6）

外走了。

贤从外面跑进来，里唱着歌，他看见她们便站住了，快活地大声说：“他们都在外

面，你们快去看。”他跑着进了工会。

贤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这四个郎的热：她们的眼睛马上发亮，她们怀着跳动的心加

快了脚步走到外面去。

外面是天井，其实应该说是一个大广场，地方很宽敞，还有两株大榕树排列在左右两

边。广场上挤满了。这个景象使她们吃惊。她们料不到在这个短时间里会来了这么多的。

那个新搭的戏台做了讲台，好几个站在上面。明在那里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断

续的字句送进她们的耳里。在前面声嘈杂。好些学生在丛中挤来挤去，散发传单。她们

看见英吃力地挤着，满大汗，挣红了那张可的小脸；又看见贤抱了一卷传单挤进丛里

去。她们也用力在堆里挤着，一些看见她们，便让出了一条窄路，她们还不曾走到讲台

前面，掌声就突然响起来。掌声不断地响着，后来渐渐地稀少了。丛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清

脆的喊声，是的声音，叫着一个响亮的号。接着许多青年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应着，

于是整个广场都震动了。那些粗的喊声像海涛一般向着讲台冲过来。

“你看，佩珠在那里，”影像发现什么秘密似的惊喜地推着德华的膀子说。

德华随着她的手指看去。在左边榕树下石凳上就站着佩珠。她举起一只手在空中挥动。

她里嚷着，摇着，那一浓发全散开来，跟着她的飘动，那么一大堆。它们时而遮了

她的半边脸，时而披到后面去。远远地望过去，好像是一个狮子，狮子在抖动它的鬃毛。

许多站在下面伸长了颈项看。她又埋下去对他们讲话。

“我也去。”慧热烈地说了一句，便离开她们挤进丛里去“我们到前面去听仁民演

说，”影说了一句，她和碧、德华一直往讲台面前走，因为这时候在讲台上响起了仁民的洪

亮的声音。

她们到了讲台旁边。那里已经围满了，她们没法挤到正面去。太阳没遮拦地照在她们

的上。她们一都是汗，汗珠沿着鬓角流下来。她们并不管它，却只注意台上仁民的侧面

影子。

仁民不是一个出色的演说家，他那些断续的字句并不能够抓住群众的注意力。他说得太

慢了，停顿的次数多，有时候他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但是他的声音却能够响彻整个广场，而

且他的结实的身体、坚定的姿势、热烈的表，也可以使那些听不懂他的话的感动。所以

这时候广场上反而静了下来，似乎全场的都在听他讲话。

不久仁民闭了嘴。于是掌声像春雷一般地响起来。佩珠又在那边叫了，差不多同时还响

起了另一个的叫声。那是慧，她站在另一株榕树下面的石凳上，高声唱起劳动歌来。

许多都跟着她唱。起初是青年的声音，渐渐地就渗了那些充实的、粗的声音。整

个广场都在动了。到处都有淡黄色的东西在飞舞，那全是油印传单。

克接着出来说话。克的声音，克的姿势是许多熟悉的。

他比仁民有更多的经验，而且知道使用通俗的字句。他的声音虽然比较低一点，但是他

能够抓住听众的注意力。许多都在倾听他的演说。影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脸。她的脸

微微发红，嘴角浮起了笑意。

忽然一个青年匆忙地跑上讲台，那是敏。他在克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克回过答了几

句，又继续说下去。敏留在台上和别的低声谈了片刻，然后他和志元、陈清几个下了讲

台挤进群里去了。

克的态度很镇静，但是并不能够制止群众中间的骚动。

“出了什么事了，”碧低声自语道。她看见影的脸上也带了惊讶的表。她回过

去，无数的在摇动，遮住了她的视线。

德华正在看讲台上站着的明，她没有听清楚碧的问话，便说：“你看，明的脸色这样难

看，他支持不下去了，他们要让他休息才好。”她看见没有答话，就推动碧的膀子请求似

地说：“你去，你去告诉明，要他进去歇歇。”

碧没有注意德华的话，她痴呆似地望着骚动的群众。

影低声在德华的耳边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声音里带了一点颤动。

“什么事？”德华吃惊地低声问，她也回过去看群众，只看见晃动，声嘈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