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4/7)

杏花在他腿上掐一把,问他:“还能坚持吗?”刘占山故意提高嗓门儿:“这是啥话?我游泳就像睡炕头儿,老舒服了。”

又一个浪头打来,于杏花又喝了水,她已经有气无力,勉强说出话来,问刘占山:“我们还能过去吗?”刘占山被水呛的头晕脑涨,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渐渐往水里沉。他喘着粗气鼓励于杏花:“你洑水还真有两下子,一定要坚持住,马上就到对岸了。”

刘占山腾出手抹一把脸上的水,睁眼看,四周是滔滔河水,每一个波浪都想吞没他,他心里就像有块石头往下沉,岸边在哪呀!

于杏花松开抓着刘占山的手,刘占山一把拽住她,怒声问:“你想干什么?”于杏花喘着气说:“我过不去了,放开我,你自己还能活下去。”刘占山大声骂她:“你放屁!没有你我也不活!不是为了你,我当逃兵干啥?遭这么多罪!”于杏花喘得很吃力,断断续续地说:“都是我,我连累了你,你、你当逃兵,都怪我,松、松开我吧……”

于杏花的身子往下沉。

刘占山疯狂地大喊:“于杏花!”他不知哪来的力量,双手把于杏花托出水面。刘占山腿抽筋,已经预感到死靠近他俩。他有气无力的说:“别人都说我吹牛,只有你不这样看。我活这么大,什么难事都能过去,我才敢吹。看来今天是过不去了,真的要喂王八。我死了倒没啥,还有弟弟,断不了香火,我妈哭两声也就算了。你呀!你爹妈还以为你享福呢。都怪我,把你害了!”

于杏花感到刘占山的身子往下沉,她挣扎着拍打他的身体,用微弱的声音告诉他:“上面漂下来一团东西。”刘占山把头挣扎出水面,喊了声:“是木头,抓住它!”

刘占山用尽最后一点儿力气把于杏花推向漂来的木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刘占山醒过来,他睁开眼,借着星光看到,他和于杏花赤身躺在湿泞的河边上。刘占山以为是做梦,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一把,知道疼。他用力坐起身,问睁着眼睛的于杏花:“我们是在阴间相会吧?”于杏花哭丧着脸说:“啥阴间,是那棵木头救了我俩。”刘占山立刻来了精:“我们还活着!不是我吹吧,没有我过不去的火焰山。”他把于杏花拉到怀里说:“这么大的难关都闯过去了,证明我俩命大,得笑一笑,别老哭丧着脸。”

于杏花从刘占山身上爬开,抱怨说:“你看咱俩啥样子,还有心笑呢!”

刘占山这才注意到,两个人都一丝不挂。

包裹丢在河里,没有遮体的东西。于杏花急得直掉泪,嘟囔着:“我们怎么办哪?”

刘占山安慰她:“别着急,别着急。”他借着星星辨认方向,又爬上堤顶,回来告诉于杏花:“我说别着急就不用着急,大水把咱俩冲到家门口了。这里离我家不远,咱们趁天黑准能赶回家。到了家,你穿我妈的衣服,啥都不怕了。”

于杏花喃喃地说:“我走不动,真的走不动了。”

刘占山站起身,甩着胳膊说:“怎么样,还得我刘占山有抗劲儿。”他弯下腰拉于杏花:“来,我背你回家。”于杏花的身体刚接触刘占山,便立刻退了回去,悄声说:“算了,就是爬也跟你爬回家。”

刘占山到了家才知道当逃兵的严重性。母亲告诉他,周云来过他家,说他不但是逃兵,而且拐骗民女,军队派人来抓他,要把他送到军法处问罪。

母亲的话吓得刘占山出了一身冷汗,没消汗就准备逃跑。他把于杏花留在家里,叫她不要出门儿。还嘱咐母亲好好对待她,别人问,就说是亲戚。

刘占山连口热水都没敢喝,趁黑逃出家门。

他去了清河煤矿,赶上矿里召人,他就留了下来。刘占山隐姓埋名,豁出力气干活,不久就当上班长,领着十几号人。他惦记于杏花,时常偷着溜回家,有人把这事汇报给周云,周云也去抓过,都是扑空。

肃反运动中,刘占山害怕被矿里清查出来,又一次不辞而别,回到家里藏起来。

朝鲜战事趋向平缓,志愿军战士成批地退伍和转业,部队也不来追找刘占山。在村里,逃兵的过错也定不上四类,他又大摇大摆地走在村子里。刘占山不但不回避那段历史,当逃兵成了他吹牛的资本,特别是大鼻子“扑拉毛斯”那段故事,几乎挂在他的嘴上。吹来吹去,把自己吹进了跃进营。

在跃进营干了一段时间,他又选择逃跑。

跃进营的人找到大队,大队逼着小队要人,急得吴有金直跺脚,他埋怨马向勇:“当初就是你,非得送大白话去跃进营,现在跟我要人,我上哪找去?”

马向勇说:“吴大叔你先别急,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刘占山跑了,还有于杏花。”

吴有金气冲冲的问:“怎么,你还想把她也送去?”

马向勇解释:“我是说只要于杏花在家,刘占山就不会跑远,他舍不得家里的小美人。我们只要看住于杏花,就能抓到刘占山。”

吴有金叹口气说:“只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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