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5/7)

这场雨下了三天三夜,何荣普在屋里存的柴禾全部烧完,家里断了粮,代替粮食的谷糠所剩无几,只好用肖艳华挖回的苋菜混着何荣普捡来的“地皮”充饥。晌午,肖艳华到街上的柴垛去抱柴,刚把头探进柴垛的洞里,就被马文拽进去。马文急着解肖艳华裤带,肖艳华不从,厉声告诫他:“这不是野外,你想咋地就咋地,这是我家门口,何荣普就在家。”

马文满脸狞笑,低声说:“何荣普在家又咋样?他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是反动的四类分子,我这样做就已经便宜他。你把他喊来,屁也不顶!”

“我把邻居喊来,他们不能饶恕你”

屁邻居,我马文不在乎。我是贫雇农,我弟弟是民兵干部,没人敢支毛。信我话,你别咋呼,这种屁事儿整出去,对你没好处。”

肖艳华往外挣身子,马文死死不放,拽下裤带低声说:“你挣个屁?一点儿屁用也没有,还不如顺着我,早点儿完事儿,你早点儿回屋,省得拨浪头怀疑你。”

肖艳华又一次忍受污辱。

马文披上蓑衣回了家,在柴垛里给肖艳华留下四个玉米饼子。肖艳华捧着饼子,两行泪水往下掉,想把它扔到污水里,她又舍不得。小错嗷嗷待哺,拿不出足够的食物喂她。这孩子本不该来到世上,可她既然来了,就得养活。

肖艳华把小错看成孽种,也尽了母爱。何荣普却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待小错,从嘴里省下粮食喂她,弱小的生命才 没有夭折。和小错相比,何荣普夫妻对何大壮投入更多的爱

何老道把孩子交给肖艳华,没告诉是谁家的,通过种种迹象,何荣普夫妻也能推断出孩子的来历。夫妻俩死守秘密,不能让儿子的心灵受到半点伤害。肖艳华对何大壮的照顾比亲生女儿还要精心,这让英子感到冷落。

雨雾中,肖艳华看着四个饼子,流着泪思考分配方案:“大壮吃一个,丈夫必须吃一个。丈夫老实善良,没有伤害别人,却让别人折磨的伤痕累累,包括自己,也在每时每刻抓挠他痛苦的心灵。善得恶报,老天对他太不公平!英子吃半个,她懂事,不会和弟弟妹妹争吃的。那一个半都留给小错吧,她太小,说不定哪天被饥饿夺走。”肖艳华没打算给自己留大饼子,她认为,这四个大饼子沾满她的血水和泪水,里面夹着看不见的肮脏,无法下咽。

她从柴垛里掏出两捆干柴,送进屋,然后冒雨把四个饼子捧进家。大壮拿过妈妈分给的净面饼子,迫不及待地往嘴里送。英子在半个饼子上咬一口,看到妈妈偷着哭,似乎明白什么,攥着饼子陪妈妈落泪。/>

何荣普被叫去给地里放水,和他一起顶雨干活的还有刘晓明、刘文胜等人,马荣披着蓑衣看着他们。

中午,何荣普回家吃饭,看到肖艳华捧上来的净面饼子,愣怔怔地问:“哪来的粮食?”

肖艳华“哇”地哭出声。

何荣普瞅着大饼子,眼发直,过半晌,他把饼子放在小错头前,把妻子搂在怀里,晃着脑袋安慰她:“不要哭了,只要三个孩子不被饿死,啥灾难都能挺过去。”肖艳华用手捶打丈夫:“荣普啊!是不是咱俩上辈子做的孽太多了?”

霪雨连绵,小南河发了水,虽然没冲倒房屋,村里的大部分土地泡在洪水之中,刘屯人还要在饥饿中挣扎。

马文饿得轻,隔三差五地给肖艳华送些吃的,这些粮都是他和马荣利用便利,从大队的粮仓里偷来的,有的还是种子和马料。马文并不白送给肖艳华,有机会就让肖艳华陪他。胳膊拧不过大腿,肖艳华由抵触变得顺从。

饥荒的状况有所好转,何荣普也恢复了原来的中农成份,从无产阶级的敌人,转入人民内部。肖艳华不再是地主婆,她想摆脱马文。

那是一个秋收的季节,甸子上满是茅草垛,地里收割的高粱刚掐掉穗,秫秸攒整齐地立在田间。在秫秸支成的简便窝棚里,肖艳华让马文得到满足,然后告诉他:“这是咱俩最后一次,以后就不要再扯这个了。”

马文问:“咋的?有饭吃了,想甩掉我!”

肖艳华说:“不能老这样,人们说啥的都有,你不能让我两口子总是抬不起头吧!”

屁!抬啥头?刚落下成份就阳棒了!别着急,说不定哪天还有运动,拨浪头还得上台挨斗。”

肖艳华哀求他:“孩子们也都大了,当妈的干这种丑事,都没脸管孩子,你放过我吧!”

“不行!”马文穿上衣服,大声说:“你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连小错都是我揍的。有什么丑?也没见谁把你咋样,你照样活着,哪一天也没少吃饭!”

这是马文第一次在肖艳华面前提小错,而且直言不讳地承认小错是他的骨肉。对于肖艳华来说,等于在她受伤的心口上又扎了一刀。也许是肖艳华的伤痛太重了,也许她不想把伤痛蔓延到小错身上,仍然哀求马文:“以后别找我了,我实在受不了。”

马文瞪着肖艳华,起身想走。

肖艳华抱住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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