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节(3/7)
也有坏心眼儿,只是好坏心眼儿叉用。实话对你说,我是个三只手,每年就
那么三两次,不是偷
摸狗,而是拿有钱
的钱包。
活在世上,就图个吃穿呗,吃饱喝足了,再想着挂马子,就这么点儿活
。我说给你打小报告,那是逗你玩儿,我要有那么高的政治觉悟,早就不回刘屯的小土房子了,说什么也比刘辉混得好。”何守道问刘喜:“你小子又狠又坏,
我这行准有出息,给我当徒弟你
不
?”没等刘喜回答,他又使劲摇
,边摇边说:“不行不行,你不能跟我学,把你带上这条路,对不住你哥哥。”
两在昔阳快要落地时趟过了小南河。上了岸,都觉得冷。何守道为了取暖,在大堤上跑起来,刘喜在后面追,追得气喘。何守道拉开距离就歇一歇,歇下便唱歌:
“我也一无所有,
你也一无所有,
但是我比你自由。
我在荒原放声唱,
你话到嘴边要停留。
刮风下雨你害怕,
天南海北任我游。”
一列火车从西向东开过来,刘喜和何守道登上去清河市的火车。
不是像何守道说得那样,坐火车不用票,而是他俩没买票。当然,坐不花票的火车要挤一些,别说是座位,连站的地方都是挤满。好在旅客们都会利用空间,笨拙的躲在便所和洗手点,身材灵便的抢占行李架,车箱里挤不下,车梯上挂着年轻
。
要是夏天,挂车门是最舒适的享受,时下天气冷,这种滋味儿就不那么好受了。何守道把刘喜推进车箱里边,这样做是为了保证刘喜的安全,还有一个不可告的目的,他是想在火车上拿点儿“活”。
何守道经过名师指教,扒窃技艺很高超,他每年在火车上跑几趟,吃的穿的都不缺。也许是今年该他走背运,把手伸进老公安的衣兜中。老公安和盗贼打了十几年道,称得上反扒高手。
丢掉空包的老公安对他很客气,把他“请”进公安局。公安局搞起文化大革命,一些靠边站,又增加新鲜血
,那里的小伙子们可不怎么和善,一顿折腾后,何守道拄着拐棍回到了刘屯。
受过皮之苦后,何守道对自己的
生做了反思,也曾下过金盆洗手的决心。他想学刘强,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劳动者,但又觉得刘强活得太艰难,不但是刘强艰难,他觉得整个刘屯
活得都不轻松。他们面朝黑土,
顶烈
,辛苦一年,连肚皮都填不满。相比之下,还是做小捋这行活得滋润。有吃有穿,还能挂到马子。看老逛活得多赔?辛劳一生,连个
都找不到。但是,
小捋这行确实存在风险,时刻小心谨慎,还是被抓被打,真是应了“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的老话。
何守道在犹豫之际又想到那些无缘无故被斗被打的:“就说本村的肖艳华,她是被马文
着通
的,她图啥?什么也得不到,顶
天也就是马文给她一个大饼子,不是照样挨打挨批吗?还有贾半仙,就是喜欢说个鬼的,还不如肖艳华来得实惠,也跟着挨斗。那个于老师就更不用提了!辛勤教书,把学生培养成
,被他的学生打伤扔到庞妃庙的树林子里,死活未定。最近听说在泡子沿老家露了面,说不定哪天还要被那个叫满天红的黄毛丫
抓起来。相比之下,这顿打挨得不算冤,再拿活时多加小心,一定要认准对方的身份。”
何守道故意在群中挤,寻找做案目标。满车箱都是年轻
,大部分是学生,他们虽疲惫,警惕
也不高,只可惜他们身上都没钱,把手伸进他们的衣兜里,弄不好再被他们的同伴发现,那可是赔本的买卖。
火车路过省城,在一个大站停下来,过半旅客下了车,车箱内才显得宽松,并且有了空座位。
一位瘦高个老汉上了车。
他和城里不一样,一身
旧的对襟棉袄表明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老汉脚踏一双新做的黑色棉鞋,挺
净,像是不舍得穿。他
戴仿制军帽,把帽沿拉得很低,眼睛不看
,只注意过道和空出的座位。胳膊上挎着一个花筐,花筐里装满
蛋,怕别
碰,用另只手紧紧地护着,躲着旅客,寻找落脚的地方。
老汉从何守道和刘喜座位旁经过,何守道看他一眼,然后不屑地扭过看着窗外。火车缓缓行驶,电线杆慢慢地向后移动。
他在何守道的后排找到座位,把蛋筐放在座位下,可能是怕丢的缘故,又把油污的帽子盖在
蛋上。和老汉同座位的年轻
小声问:“大爷,你是串亲戚吧?拿了这么多
蛋,这礼真不薄。”老汉看了年轻
一眼,无奈地摇摇
,然后低下
沉思。年轻
觉得老汉挺实诚,又像有什么难处,便没话找话:“大爷,你上车时把帽沿拉得这么低,看啥一定不得劲儿,这是
少,
多你就抢不到座位。”老汉摸摸散
的
发,又弯下腰看了看帽子盖着的
蛋,坐直身躯开了
:“城里
看不起乡下
,把我们叫老倒子,我这老农民,自然低
一等,把帽沿拉低就是害怕见
。”老农民带有风趣的大实话,让他身边的小伙子有了兴致,他提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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