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节（4/7）

和他媳睡觉时他主动躲开，那是让，说霸占还不如放狗！我搂着他媳是不假，我也给他好处了，房子是我给的，轻松的工作是我给的，他不下井还能挣井补贴，他媳也跟着多吃十三斤细粮，他再不舍得付出，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的好事？”

吕希元不太懂什么叫法理，但他能把这个词分开解释，他认为“法”就是王法，跟师傅学大鼓书时常说这两个字，经过理论联系实际，他的脑海里又加内容：“王代表啥？王就是权，有权就有一切，法只是权的搭配。我是书记，我就有权，韩青叶才跟我睡觉，没有权试试，鲁卫军敢打断我的腿！”吕希元对“理”字不屑一顾，他认为有权才有理，没有权势保护的“理”一文不值：“有说话一句顶一万句，是那个权大盖天，你贴大字的说出一万句话都不如领导放个管用，不信你就署上名，挑出一句错话，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吕希元虽然不在乎这样的大字报，也不会放过写大字报的，他让侯胜秘密调查，把重点放在他当支部书记的那个掘进队里。

侯胜费了很大劲，也没调查出个四五六。他给吕希元出点子：“写大字报的肯定有文化，这就缩小排查范围，再查那些被你整治过的和有历史问题的，排查的范围就更小，然后对这些实施无产阶级专政。”侯胜想说：“不管他们是不是写大字报的，挨顿收拾，你也能解解气。”他又觉得，在领导面前把话说得太白了会影响领导绪，惹怒吕希元，以后靠整吃饭的饭碗保不住。侯胜这样说：“这些都是顽固不化的敌对分子，一定不满你的革命行为，写大字报的一定在里面，就是眼下没写，他们以后也要写，借此发泄对社会主义也是对领导的不满。”

侯胜的话也正是吕希元的意图，他让鲁卫军请来齐运生和汪东昌，把刘宏达等抓起来专政。这些没有一个写过大字报，却都被打得皮开绽，各个从心里感到冤枉。吕希元不这样看，用杀的方法镇住猴子，这是他惯用的手段。

和吕希元一样，郑老本的大字报也不多，这让吕希元很失望。他认为，凭郑老本的格和能力，升迁和调走的希望都不大，要想坐到总支书记的位置上，只有把郑老本打倒。

吕希元不愧是位险毒辣而又狡猾诈的能，他在桌底下做手脚，表面又装得毕恭毕敬，让行武出身的总支书记无法查觉。

吕希元整郑书记时，做得极为谨慎，他不用鲁卫军和侯胜，却想到瘦小枯又很容易被忽略的孙胜才。

在吕希元办公室，孙胜才完全发挥了自己的才能，先给吕希元敬个礼，又恭恭敬敬地给领导倒杯水，接着背三段**语录，对着领袖画像诵两遍三忠于，喊一遍伟大领袖**万岁、万岁、万万岁。吕希元让他坐，他的不敢接触板凳，直溜溜地站在吕希元对面，眨着小眼睛，等待领导指示。

吕希元瞥两眼孙胜才，把长脸拉开，压低声音：“你爹孙广斌没来清河矿吧？”

兴奋起来的孙胜才就像被泼上冷水，心凉了半截。偷着看一眼吕希元，觉得酷似驴上长脸非常可怕，他很不自然地后退一步。

这段子，是孙胜才最红火的时期。他跟着革命队伍游行，痛快地高喊革命号，暂且不说大馒，批斗阶级敌也是乐事，不论是用拳打还是用脚踢，被斗者都不反抗，仿佛挨打是对他们的一种安慰。孙胜才总是看着别打，自己不动手，觉得看和打同样有意思。他最看批斗走资派，在观看中嘀咕：“这些以前耀武扬威，现在都变成晒瘪的茄子，高帽一戴，造反派喜欢怎摆弄就怎样摆弄，跟被戏耍的猴子差不多。”看到熟悉的领导低认罪，孙胜才挺解恨，高兴地在心里说：“他们以前太牛皮，走路仰着脖，说话训，我孙胜才不敢看他们，总是躲着他们走。这回不用躲，可以看着他们挨打，还可以笑着看着他们低。”

群众组织分裂后，孙胜才追随吕希元，虽然地位悬殊，也称革命战友，他认为吕希元不会难为他，想不到吕希元会提起孙广斌。

孙广斌来清河矿，被吕希元抓起来，受了很多苦。孙胜才不责怪吕希元，而是觉得“老王八犊子”不认步，自讨苦吃。孙广斌被放走，孙胜才紧张一阵子，后来吕希元没理他的茬，让孙胜才生出感激之，也改变了对吕希元的看法，觉得吕希元不像们说得那样坏。再看大长脸，也没有以前那样可恶。孙胜才对吕希元有了理解，他认为：“虽然吕希元害整，但是，吕希元做的事，完全是革命工作的需要。”

吕希元在这个时候提起孙广斌，让孙胜才在害怕的同时又摸不清脑。

看到孙胜才往后缩，吕希元变得更加冷酷：“你爹到矿里为反革命分子开脱罪责，这是极其严重的政治问题，我们不讲株连九族，你也要面对现实，一反党，他的三亲六故都别想翻身！”

孙胜才赶忙辩解：“吕书记，我爹不是好东西，我早就和他划清界线，我不认他那个爹，他也没我这个儿子！”

“光靠嘴说不算数，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