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节(5/7)

高粱地。”

看来刘占山真的气急了眼,把不光彩的老底兜给年轻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没必要考查可信度。

刘满丰坚持自己的主张,他说:“不管怎样,我就是不同意,麻烦你给过个话,让姑娘另做打算。”

“你你你……”刘占山气得脸发青,把“白话”的本领丢掉大半,喊出的话都不连贯:“进了几天城就不是你了,我、我不跟你这个洋驴子对奏,我、我找你爹倔巴头,让他给姑娘家一个交待!”

刘占山急匆匆地去刘家,嘴里不停地骂。

傍晚,太阳抹去最后一缕余晖,星星迫不及待地寻找它该坚守的位置,月牙悄悄爬上来,羞怯地窥视大地,清凉的晚风吹散了夏日的炎热,给人们带来丝丝清凉,村里很静,偶有青蛙奏出几声单调的乐章。社员们都吃完晚饭,在门前的柳树下休息,小声讲一些无关紧要又不涉及政治的事情。老黑紧跟革命形势,取消了家中的牌局,还让二姑娘撤掉烟笸箩,有意拒绝来家里串门儿的乡亲。

村民们也都认清时局,尽量控制住串门儿的习惯,看住自己的嘴,在自家的柳树下凉快后早早进屋,跟老婆唠一些粉磕儿,说一些悄悄话。

马文出现在何荣普的房山头,拐到房后向屋里看,何家的后窗挂着麻袋片,挡住他的视线。

何荣普被派出去搞农田水利建设,暂时回不来,马文觉得来了机会。

他后悔当初不该给肖艳华挂破鞋游街,心里骂马向东是个混蛋,不该用这种方式打击何荣普父子俩。马文原打算把何家父子整臭,肖艳华会成为他手中的羔羊,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连个“屁”字都不敢说。没想到从那以后肖艳华露面更少,让他连影子也抓不着。

铲完四遍地,禾苗开始拔节,吴有金没宣布“挂锄”,农活也不如以前累。有了空闲,社员们也有了闲心,这时节成了青年人婚嫁的高峰期。青年人找归宿,老光棍子们也心痒,孙广斌常到瞎爬子房前转,马文又开始打肖艳华的主意。

马文像夜间的幽灵,从何家的房后闪到房前,何家的前窗装着麻玻璃,能隐约看见炕上的人影。马文一阵激动,说了句:“只有肖艳华在家,屁事儿没有。”刚想拽门往里闯,又急忙缩回来,小声说:“这屁事儿不对劲儿,虽然何荣普出民工,何大壮也该在家,小错也该在家,还有英子。”想到英子,马文的脑门子溢出冷汗,心里嘀咕:“段名辉可不是好惹的,连刘辉都怕他。他要知道我调戏他丈母娘,还不打断我的腿?”马文想离开,又不甘心,屋里肖艳华对他的吸引力太大。他把耳朵贴在门缝上,听里面的动静。

屋里,英子和段名辉在说话。

人往门口走,马文心发慌,急忙退到街上的柴垛旁,被绊倒,摔在草窝里。

英子先出家门,说了句:“天太黑。”回头对段名辉说:“要不你就住在这,和大壮睡一起。”段名辉犹豫后进了屋,英子轻轻把门带上。

马文从草窝里钻出来,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儿,没精打采地往家走,路过刘家门口,他停下脚步往屋里看。

刘家的窗户分上下扇,下扇装了玻璃。屋里的电灯很亮,在外面能看得清清楚楚。家里的成员都在,还有刘满丰的叔叔刘仁。

这是刘召开的家庭会,专门讨论刘满丰的婚事。

屋地上放张八仙桌,这张桌子是刘从城里带回的,一同带回的还有四把靠椅,很破旧,都用铁丝缠着。刘坐正座,弟弟刘仁在旁边,刘的老伴儿倚在炕里,哄着幼小的孙子。刘满堂坐在炕沿儿上,他媳妇里外忙活,给公公和叔公倒开水。刘满丰在地上转,低沉的脸上挂着委屈。

刘喝水用的是搪瓷缸,有盖儿,上印“为人民服务”的红色字迹。这是他在纺织厂的奖品,也是他的专用。刘喝了一口水,然后说话:“马上就到婚期了,满丰想退婚,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这件事该咋办?”

家里人都看出刘的脸色不好,知道他强压火气,互相看了看,刘满堂先说话:“儿女的终身大事,还是老人做主,虽然是新时代,也得听老人的意见。您先说出来,我们再考虑。”刘老伴儿听大儿子这样说,他也帮腔:“以前啥事都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今天你也别整假民主,想怎么办你就说呗,孩子们没人敢顶撞你。”

刘瞪了老伴儿一眼,站起身说:“刘满丰,你掏出心里话让大家听听,北贺村的姑娘哪点儿不好?”

“没有。”

刘坐回椅子里,又问:“说不出不好,为啥要退婚?”

刘满丰靠在门框上,两只手互相掰着,想不出怎样回答父亲的话。

刘说:“干啥事都要讲个天理良心,姑娘跟了你,就把你当成依靠,你说要就要,说甩就甩,那是伤天害理的事,我这当父亲的不答应!”

刘满丰翻了父亲一眼,被刘看到,更增加了他的怒气:“咋地?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你了?我当初就不该让你顶班!刘占山说城里人搞三角,我看你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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