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旧小说他在天上飞（第一章那年毛主席逝世）（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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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的学校都紧张起来。可水莲路小学是一个极普通的小学校，出了这个就几乎没知道它。每个年级也才两三个班。这里有调皮捣蛋的男孩子，没事儿聚众扒哪个倒霉男生的裤子。学生们都散兵游勇似的，有的作业懒得写，就抄别的了事。这样的学生素质，如今升学考试，能有几个考上重点中学呢？

严校长是个个不高的半截老。他左思右想，做出了决策，五年级分快慢班。全校最好的一个数学老师和一位语文老师，亲自带毕业班。

分班之后，陈梅一行都分到了慢班，就从此在音仪的生活里消声灭迹了。音仪被安排和另一个学习好的生乔钰做了同桌。最好的两个老师，再重点培养最好的两个学生。全校的希望都好像赌在了上面。

乔钰成了音仪的朋友。她肤色略黑，眼睛往里凹，下略往前倾，就有些沉倔强的神气。乔钰从没参加过唱歌跳舞诗朗诵的文艺活动，音仪之前并不认识她。

音仪很喜欢这个聪明的同桌。有什么问题，两个凑在起来，嘀嘀咕咕地就弄清清楚了。不象在从前的班里时，连音仪都不会的东西，就差不多没有会了。

音仪还是一次有这样的朋友。好像音仪本来一个在荒山野岭走，走着走着，身边就出现了乔钰，和她同道而行，惺惺相惜。之前她好像是个动的小舟，夹在两截然相反的力量里，一个把她打谷底，一个把她推上尖，她大起大落，忽上忽下，在特别的平衡中生存。她不明世事，一切顺其自然，却总是落在群之外，不是在之下，就是在之上。身边没有相似相通的，一直到乔钰的出现。

乔钰说话不多，默默地读书学习，就像是非常有见有想法的。

乔钰从不缺课。可这天早上，她的座位就开始空着。到了后来，老师说乔钰病了，在家休息。

音仪放学去看望乔钰。

乔钰家在本地大学住宅。她的爸爸妈妈都在大学教书。

上个三楼，进了乔钰家，音仪就看见乔钰坐在一把圆藤椅上。她身体显得小小的，在大藤椅里收成一团，正埋看本书。她抬看见音仪来了，惊喜地叫了一声。

房间里很温暖。藤椅背后就是个玻璃窗。从窗子望出去，可以看见其他的楼房和些许树木。

乔钰的妈妈面庞白皙，跟乔钰不太一样。她招呼了音仪坐下，摆出些糖果，就进了里屋。

&ldqu;老师说你病了。你怎么啦？&rdqu;音仪问。

乔钰皱皱眉，有点犹豫。&ldqu;我我肚子疼。&rdqu;她声音突然压低，说：&ldqu;我得了孩子的病。我妈说孩子都这样，不用害怕。我来事了。&rdqu;

音仪听得糊涂，可又觉得自己似乎应该清楚才对。乔钰虽大自己一岁，可既然是孩子都有的事，自己就也该有，就该明白才对。这样想着，她就不好意思再问了。可她真地糊涂，就暗自羡慕乔钰那份孩子的病痛。朦胧之中，她想到小说图里逃跑途中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一对年轻西藏农。图里的那个胸脯鼓鼓的，不象自己还没发育的身体。她隐隐觉得那个胸脯一定跟孩子都有的病痛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