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天的我们，在昨天相恋】（第一卷2）（17/22）

是马上杀掉，而是先夺走那只虫子的长处。如果是蝴蝶或蜻蜓的话，就扯掉它们的翅膀；蚱蜢的话，就拧断它的脚。如此一来，它们的外表和动作就会变成别的生物。看见没有翅膀的蝴蝶，很少会认出那是蝴蝶吧。我最喜欢观察变成那种姿态也想拚命逃跑的它们，直到不再动弹的模样。」

我心想：果然很无聊。

「重点在于，为了能观察得长一点，我会喂它们食物或救助它们。偶尔会因为帮太多忙而让它们逃走就是了。」之后死神也露出一副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般的表，继续说道。

我对她说：「你这兴趣还真是低俗。」反正她随时能看穿我的心，不需要客气。

「所以我才把银表给你们这种类啊！」

她脸上浮现森的笑容问我：

「相叶先生，你认为类的长处是什么？」

「类的长处？」

「我认为是沟通，因为这是在类社会生活不可或缺的能力。你既然想死，应该明白吧，大部分寻死的都是被孤立的。你之所以看一之濑月美觉得她生活得很辛苦，也是因为她缺乏类的长处。」

「也就是说，在你的眼中，我们看起来就像没有翅膀的蝴蝶吧。」

死神若无其事地颔首道：「没错。」

「我虽然能读取心，却读不出虫子的心。于是有一天，当我正在观察一只临死之际的虫子时，突然心想：『现在这只虫究竟在想什么事呢？如果它是类的话，我就能明白它的心了。』所以我便开始观察起企图自杀的。」

死神望著窗外继续说道：

「不过，观察快要死的类一点儿都不有趣，因为他们对生存太不执著。我想观察的明明是像虫子一样垂死挣扎到最后的类，他们却轻而易举地丧了命。」

「所以──」死神强调般地说道。

「我决定给他们饲料，让他们不会马上死掉。」

「原来如此啊。」我说出这句话后，死神便微笑回答：「没错，正是如此。」

「我想观察舍弃寿命的类慢慢感到后悔的模样，才把银表给他们。」

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我脱而出：「这理由还真是胡闹。」

「过去有许多临死前感到后悔。」

死神眉飞色舞地说道；我问她：「还有其他舍弃寿命的吗？」她回答：「是的，因为我会先读取心，只跟愿意与我换的涉。」

「你似乎认为看到终点才会涌现活下去的欲望呢？正是如此，大家一开始都是一样的想法。打算在剩下的三年制造快乐的回忆、倒流时光以达成某种目标，短时间会变得积极。然后在变得积极的这段期间发现自己的本质。」

「本质？」

「是的，因为只要让时光倒流，就能抹去失败的痕迹。原本胆小怕事的变得不怕失败，有时候凭藉著气势，甚至能无往不利。一旦有了自信，周围的对待自己的态度便和以往不同。接著便会后悔不已地发现：『原来只要一点点调整，就能重获生机啊！』」

我心想：有那种存在也不足为奇。

「我不懂耶。既然你希望类后悔，那根本没必要给予我忠告吧？」

「因为使用银表的方式太无聊了。」

死神露出一副由衷感到乏味的表说道。

「使用方式哪有分什么有趣无聊的？」

「这可就因而异了。」

「听好了！」死神开始谆谆教诲：

「大部分得到衔尾蛇银表的类，一开始会先赚取金钱，挥金如土地大玩特玩，接著慢慢觉得玩腻了。你也经历过这个阶段吧！但是那些通常不会妨碍一个想死的少自杀，而是追求刺激。有会将倒流时光的能力作为挡箭牌，沾染犯罪、露攻击；也有装作一副能预知未来的模样，获得注目，试图满足自我表现欲。使用方式因而异，但都是为了满足欲望而使用银表的力量，恣意妄为。」

「然而……」死神接著以藐视的眼神看著我。

「你的使用方式不只无聊，甚至打算自我后悔。」

「我不那么认为，我也是随心所欲在使用银表啊。」

「但你似乎累积了不少疲劳呢。」

我无言以对。不过，我自认为是为了自己才使用银表妨碍一之濑自杀的。无论死神怎么说，我都是为了自己。

「请你多多为了自己的欲望使用那只银表，因为愈是依赖那只银表，你临死的下场才会愈滑稽。」

死神说了一大堆后，补充一句：「多让我娱乐一下嘛！」

我又不是为了娱乐这家伙才舍弃寿命的。

也不是为了后悔而妨碍一之濑自杀。

「我没有义务配合你的自由研究。」

我拿起发票站起来，对死神十分肯定地说：

「我会继续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