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7)(6/8)

扰虎驾,罪莫大焉。万望将军保重千金之躯,暂屏忧思,安心休养。卑职……告退。”言罢,提起藤篮,后退两步,再躬身一礼,竟不看穆桂英那失神木然的面容一眼,转身大步而出。那矮壮的身影,步沉路稳,竟不见半分方才推药时的汗意疲惫。脚步声远去,唯余那满室霸悍浓烈的药味与汗味的氤氲,缭绕不去,深深烙进房中失魂落魄的两人心神深处。

烛泪无声堆叠在铜盏边缘,凝成暗红琥珀。李元昊退出门槛的脚步声沉如石碾,碾过青砖,碾过穆桂英耳中嗡嗡的余响。那扇沉重的楠木门扉“咔哒”一声合拢,隔绝了外间最后一丝流动的气息。浓烈刺鼻的药油气味霸道地盘踞在斗室之内,混杂着一种更隐秘、更粘稠的气息——那是她自己身上蒸腾出来的、被剧痛和异样揉搓逼出的汗液,带着常年

习武淬炼出的刚健体魄所特有的、如同烈日烘烤过森林、激战后的骏马鬃毛散发的、带着强烈生命力蒸腾感的馥郁雄浑之气,此刻却沉甸甸地压着,闷得人透不过气。

穆桂英瘫在宽大的紫檀圈椅里,背脊无力地贴着冰冷的椅背圆枕,头颈歪斜地倚在镂空缠枝莲纹的硬木凭几上。右肩后那片被揉搓得滚烫、颜色已由青紫转作暗赤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药膏残留的冰凉黏腻与皮下灼烧般的刺痛感同存,冰火交煎。素白细麻的中衣湿透了后背,紧紧黏在绷紧如弦的肩胛骨和汗津津的脊沟上,勾勒出每一寸饱受摧残又强悍起伏的轮廓。那层湿透的布料下,汗珠仍在不断沁出,沿着紧实腰肢的凹陷,缓慢地向下蜿蜒,没入被靛蓝细麻内衬和撕裂外衫勉强掩住的、更幽深湿润的腰臀沟壑。

牙青色的犀牛皮带死死勒在腰间,在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弓腰挺腹中发出过不堪重负的呻吟,此刻依旧紧束着,将平坦紧绷的小腹勒得微微凹陷。那八块虬结到极致、在药力与剧痛下狰狞扭动如铜浇铁铸的腹肌,此刻虽已软化平复,但每一次深重而疲惫的喘息,仍在那片被汗湿薄衫紧贴的肌肤下掀起流畅却无力的波纹。胸前的束缚更甚,那对沉甸若雪岭蟠桃的傲人双峰,被同样汗湿的素白中衫和靛蓝内衬死死裹缠兜住,随着她破碎的呼吸剧烈起伏耸动,饱满浑圆的弧线绷得衣料几乎透明,惊心动魄,每一次落下又弹起,都牵扯着撕裂的肩伤传来细密的、钻心的麻痒痛楚。

她连抬一根手指的力气都耗尽了。神识如同被投入了浑浊的泥沼,沉浮不定。李元昊最后那几句话语,如同附骨之蛆,带着沉潜的黏滞韧劲,丝丝缕缕钻进她骨缝深处,缓慢捻转:

“将军当知……那孤忠孤守……是刚韧更是枷锁。天地有常造化不仁。独一人一剑一身枯骨……如何挽山河倾覆?徒令……己心煎熬。身……心俱……枯啊。”

枷锁……

她失神地望着细竹帘缝隙里透入的、斑驳晃动在地板上的日影浮光。光线里浮尘飞舞,如同战场上弥漫的硝烟,又像是汴京琼林苑春日里恼人的柳絮。鬓发尽湿,几缕墨黑的发丝黏在如雪般却失了血色的颈项旁,汗珠如同断线的珍珠,不停歇地从她光洁饱满的额角滚落,滑过冰凉的脸颊,在下颌处汇聚,滴落在衣襟上,洇开一小片深色。

身与心的枯槁,她岂会不知?

快半年了。天波府的匾额蒙尘,杨门忠烈的热血在边关的风沙里冷却。宗保……她的宗保,那个温润清隽、会在月下为她吹笛、会笨拙地抱起新

生的文广朗声大笑的丈夫,最终留给她的,只是一具冰冷的、插满西夏狼牙箭的棺椁,和一纸莫须有的通敌罪状!汴京城里的衮衮诸公,高踞庙堂,酒池肉林,弹冠相庆着又除去了一个碍眼的“武夫”。谁还记得陷金山的血?谁还怜她孤儿寡母,独守这空荡荡的忠义牌坊?

千斤重担压在她一人肩上。日忧文广那不成器的孽障顽劣行差踏错,步了他父亲的后尘;日虑西夏辽邦如豺狼环伺,庞贼似毒蛇窥视,杨家最后这点血脉,这穆柯寨的基业,悬于一线,如风中残烛。日夜惕厉,不敢有片刻松懈。便是铁打的金刚,也早已被这内忧外患磨蚀得棱角尽失,何况她终究是女子之身?阴柔之质,却要强撑这阳刚伟力,如同逆水行舟,耗损的何止是筋骨,更是那一点维系着神志不溃的真元。

股巨大的、冰冷的孤寂感,如同地底涌出的寒泉,猛地从被“独饮孤寒”四字凿穿的心防豁口处倒灌进来,瞬间淹没了方才药力余波带来的虚脱燥热。这孤寂深不见底,比边关最冷的冬夜还要刺骨。它无声无息地啃噬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早已将她心底那点属于穆桂英——而非浑天侯、杨门寡妇——的鲜活与温热,冻成了坚硬的顽石垒壁。

可今日,这垒壁被那矮壮汉子看似关怀、实则诛心的话语,硬生生凿开了一道裂痕。他指尖带来的,不仅是揉散淤血的霸道药力,更是另一种更阴险、更粘稠的侵蚀。那种被异性近迫的紧张,那种药力下肌肤异样的麻痒,那种呼吸可闻时他口喷出的、带着淡淡汗味和雄性气息的热气……甚至是他撕裂她衣襟时,那粗糙指腹无意刮过她臀峰边缘带来的、转瞬即逝却如烙铁般的触感……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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