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8)(4/7)

了张口,终是没有再推开那笠帽。目光扫过李元昊湿透紧裹在臂膀上显出清晰强悍肌束线条的布衣,雨水顺着那贲张的线条汩汩流淌。罢了……终是一份好意……

“多谢。”她低声道,声音有些涩滞。便也不再看他,加快了脚步顶风而行。那顶沉重带着陌生气息的斗笠压在她头顶,棕褐竹签散发的气息与汗水皮革味在鼻端纠缠不去,雨水沿着笠帽边缘如断续珠帘滴落她肩头。回廊湿滑的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这短短的十余步,竟走得极其艰难。身后那道沉重的脚步声不疾不徐

地紧随着,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紧绷的心弦上,激起无声的涟漪。方才托在她手臂外侧那份粗糙灼烫的触感,竟比肩头的冰寒更让她难以驱散,沉甸甸地压进心里,搅得那口浊气愈发淤塞。

又过数日,黄昏将尽未尽的暧昧时分。西边山岭只余一抹淡金灰烬。燥热尚未褪去,山雀虫豸在树丛中叫得聒噪烦人。穆桂英独坐于后院水榭的石凳上,就着天光细看文广新写的几篇策论字句。晚风微热地拂过面颊,带着水塘里几残荷败叶散出的淡淡浊腥气味。她换了家常的一身月白素绫中衣,束腰的绦带也松垮垮系着。连日劳心寨务兼处理文广课业,眉间是化不开的倦色与烦忧。

那少年笔下的字句如同他跳脱烦躁的少年脾性,愈发潦草浮华,空洞无物。看得她眉心越拧越紧,指尖都因压抑着怒火微微发凉。连带着前几日落下的肩伤深处,那丝挥之不去、仿佛嵌入骨髓缝隙里的酸痛,竟也在心神疲乏下悄悄复苏攀附,如同几根纤细冰冷的锈蚀铁丝,在她筋络深处拧动。发^.^新^.^地^.^址 wWwLtXSFb…℃〇M

恰在此时,石径那边传来一阵争执之声,夹杂着少年的骄横与老仆无奈的劝阻。发/布地址Www.④v④v④v.US

“……我偏要去!休拦我……娘亲又怎么了?她便是烦也要见我。”是杨文广的声音,拔高了调子的尖利。

“……小祖宗!姑奶奶这会子在园子里看文章呢。莫嚷,莫嚷……”

穆桂英本就蓄势待发的火气“噌”地一下直蹿头顶。她猛地将手中纸卷攥紧,“喀啦”一声纸页揉皱。肩胛处的痛楚也趁机狠狠一跳。强忍数日的心焦和失望如沸水般灼灼上涌。正要厉声喝骂那顽劣儿子,斜对过院墙的门洞里快步闪过一敦实身影。

“卑职告退。”李元昊的声音响起,显然刚向老寨主禀报寨务出来,恰好迎面撞上这幕。

他并未直接上前劝阻杨文广,脚步反而加快了两步,绕开争执点,径直行到通往穆桂英水榭的小径起始处,对着穆桂英的方向隔着十来步便深深一躬:“禀将军。西厢库房几处椽子朽损之事,已同寨主及木匠头议定更换章程,所需木料后日可运到。老寨主之意明日卯时中再与将军最终敲定。”他音量控制得正好,不高不低,却清晰地压过了杨文广那边的吵闹,让穆桂英满脑燥怒硬生生被打断。他躬身垂手立于一旁,姿势标准刻板,毫无半分越界探看园中主人闲适模样的逾越心思。

石径那头的争执声因这突然出现的禀报戛然而止。杨文广被李元昊那沉稳干脆的声音气势所慑,竟一时忘了胡闹。老仆趁机连拖带劝将他拽走。

口

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穆桂英攥着那揉皱纸卷的手微微发抖,终究没再把那逆子斥责出声。她看向垂手肃立于院门口、只留下一抹敦实背影轮廓的李元昊。夕阳最后一点残光在他粗布短衣的轮廓上镶了黯淡的金边。他那毫无废话的禀报,恰到好处掐断一场难堪的母子争执于无声,更解了她被迫在仆役面前发作逆子的困窘。这心思的周详、时机的拿捏、分寸感的把握,竟隐隐让她想起当年宗保帐下几名得力干将的风范。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是烦乱后一丝微妙的松弛?还是对这份得力相助无法回避的承情

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水腥味的温热空气,竭力压下喉间翻涌的梗塞感,强迫自己的声音维持平静:“知道了。有劳。”

“不敢。”李元昊这才缓缓直起身,低垂着脸,竟也未曾擡起半分去看那水榭内被揉皱的纸卷和脸色铁青的女人。“西厢库房关乎部分军械存贮,恐不能拖延。”他补了一句看似解释明日为何还要叨扰的话,实则以军务再次强调了此事的分量和她此刻决策的必要性,无形中也削弱了杨文广无理取闹在她心中的分量。语毕又是一躬:“卑职告退。”旋即利落地转身,朝着杨文广被拽走的方向大步离去。那矮壮迅疾的背影融入灰暗下来的暮色光影,竟显出几分值得倚仗的厚重来。

穆桂英孤坐于水榭石凳上,晚风掠过池塘水面,带来微微凉意,可她握着纸卷的手心反而渗出滑腻腻的汗渍。几案上残存着一点凉透的茶水底子,苦涩难抿。远处杨文广似乎还不服气地甩脱了老家人疾奔回屋去的脚步声咚咚作响。肩胛深处那股深扎的酸劲又悄无声息地泛了上来,比晚风吹过汗湿颈窝的感觉更磨人

李元昊方才那番话如同投石入水,激起的波纹久久未平。他话里话外的务实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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