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海残花录,修整版(9-10)(3/24)

脸色苍白。她咳嗽时捂着嘴,胸口急促起伏,咳声低沉,夹杂着喉咙里黏稠的响动,偶尔停下来喘气,瘦弱的手指握紧毯子,像是怕咳嗽把她整个人撕碎。  “主人……”她声音细得像风里的线,挣扎着想抬头,我赶紧摆手让她别动。这次回得太匆忙,从巴西到牙买加,

再到查尔斯顿,停留时间都很短暂,没有空去买别的东西,心里有些愧疚。我坐在她身边,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毯子下的手瘦得像枯枝,凉得刺骨。她又咳了几声,嘴角渗出一丝血丝,眼神却还带着点光,看到我像是安心了些。

斯蒂芬妮很愧疚的对我说,我上次带来的那个英国小女孩索菲亚死了,是死于梅毒,原来我上次走后不久,索菲亚全身起红点,这时索菲亚说起,欧洲有种传说,梅毒病人只要和处女发生性关系就能被治好,而她的处女身就被妈妈卖给了这种得了梅毒的老绅士,过了段时间索菲亚就病死了。我和索菲亚相处时间很短,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尽管斯蒂芬妮很自责,我还是尽量宽慰她。

我想起在利物浦遇到的阿财和夏莉,对斯蒂芬妮说:“等战争结束了,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到那时你不必再叫我主人,而是我的家人。”  斯蒂芬妮先是愣住了,她好像没听懂,又像是听懂了却不敢信,她嘴唇哆嗦,指尖死死抓住毯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您是说,像安东尼和艾丽莎那样吗?可我装不了白人小姐的。”

我紧紧抱住斯蒂芬妮安抚她:“到了外面,你不用装白人小姐,不会有人知道你曾是奶隶,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斯蒂芬妮把整个上身都倚靠在我怀里,微笑着说:“……好,我等你,到时候,我就叫你:莫林。”

我和斯蒂芬妮说话时的余光看见莉娜·埃里克也在房间里,那位绿眼睛的修女穿着灰色长袍,袖口沾了点泥,正低头整理一小篮草药。她抬头朝我微微一笑,动作自然,像常来这里。我皱了皱眉,注意到她和朱莉站在柜台边,低声交谈,语气亲密,像老朋友在分享秘密。

“莫林先生,又见面了。”莉娜的声音轻快,带着修女的谦和,但那双绿眼睛打量我时,总让我觉得她在掂量什么。我点点头,随口应了句,目光转回斯蒂芬妮。她咳得更厉害了,毯子滑落,露出锁骨尖锐的肩膀。我正要帮她盖好,朱莉走过来,叹了口气,低声解释:“莉娜是教堂里认识的,她听说斯蒂芬妮病重,主动过来祈祷和帮忙护理。浸信会那边常有教士和修女照顾病人,她是好心。”  我看了莉娜一眼,她正低头摆弄草药,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绳,绳子末端藏在衣领里,似乎系着个不显眼的小饰物,像是木雕或金属。我没细看,只点了点头,想起西洋人常有这风俗,教士和修女不光传道,还兼着医护的活儿。以前萨凡纳的浸信会也常派人给穷人送药、包扎伤口,莉娜会来倒不奇怪。但这白人的教

堂里日常宣传的什么:圣经已经写明了白人注定要统治黑人和其他人种,之类的内容,总是让我深感不悦

我坐下陪斯蒂芬妮片刻,她咳嗽稍缓,气息还是不稳,强撑着问我出海的事。我随口说了几句英国的风浪,避开里约的枪声和查尔斯顿的海战。她听得很认真,眼睛亮晶晶的,像在想象那些她永远到不了的地方。我没提她的病,也没提卡特的新任务,只说下次回来一定带点好东西。

莉娜这时走到斯蒂芬妮身边,跪下,双手合十,低声念了段祈祷。她的声音轻柔,语调平缓,没浸信会牧师那种激昂的唱诵,也没常见的十字架手势,只是静静地低语,像在和谁私下交谈。我注意到她祈祷时,手指无意间碰了下衣领里的饰物,露出一角,像是块刻了简朴图案的木牌。我对基督教不熟,只觉得这仪式和本地浸信会的操作不太一样,少了些夸张的动作,多了点安静的味道。但我也不信这些,没心思深究,随手把毯子给斯蒂芬妮盖严实了。

朱莉和莉娜又凑到铺子后院,低声聊了几句,语气熟稔。朱莉偶尔点头,莉娜的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像在安慰。我听不清内容,猜可能是草药或医院的事,但莉娜那句“以后会拜访”在我脑子里转了转,总觉得她接近斯蒂芬妮和朱莉没那么简单。

“她们常这样?”我低声问斯蒂芬妮,指了指后院。

她摇摇头,咳嗽着说:“莉娜……这两周常来,带草药,祈祷……挺好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点感激。我没再追问,只是叮嘱她多盖毯子,别着凉。  离开前,我从怀里掏出几张邦联美元纸币塞给朱莉,算是斯蒂芬妮的伙食费。朱莉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点点头,收下了。

莉娜从后院回来,朝我道别,绿眼睛里带着一丝笑意,像在说“下次见”。  我推开朱莉杂货铺的木门,踏上萨凡纳街头的泥泞小路,空气里还带着清晨的湿气。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朱莉追了上来,她喘了口气,低声问:“莫林,这次出去……得什么时候回来?而且我听你和斯蒂芬妮说,你会带她离开这里,那为什么不是现在?”

我停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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