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9-12 [第二卷])(10/19)

,不过是疲劳生出的幻觉,直到她发动我母亲身上的‘教尊新妇’印记。”

“……那是什么?”

耿照闻言皱眉,见舒意浓比了比额头腹间,兀自不能理解。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像某种发光印记吧?纹理有如花卉,挺好看。印记并非重点,血使大人隔空一招,母亲的遗体便即浮起,蓦地寿衣绽裂,丝缕不存……我是见惯了擒龙控鹤之术的,那决计不是内劲所致。母亲……是真的浮了起来,自肌肤下放出光芒。”

舒意浓喃喃道,语气宛若神游,眼底却清楚浮现恐惧之色。

“除额头、胸口和下腹间的花卉黥纹外,她身上到处都是一圈一圈儿的、不规则的扭曲细纹,像缠绕着蚯蚓也似,遍布于躯干、臂膀和大腿上……突然间,我明白那是什么了。

“那些细圈儿横截的肢体分段,便是我母亲在石室里碎成的尸块,是被我兄长带回天霄城之后,以秘法重新连缀,所留下的接痕……那并不是我疲劳已极所见的幻象,而是真的!是真真切切发生、只有我才知道……说出来谁也不信的事!”

第十一折、败兵先败,劲似途

耿照把手横过桌面,轻轻握住女郎之手,但觉掌中全是冷汗,舒意浓并非有意撒娇,才任由少年握持,而是仍困在那诡异的回忆中难以自拔,对外界的变化置若罔闻,空洞的眸焦越过耿照,不知散于虚空中哪一处,惨白的樱唇喃喃歙动,宛若失魂。

他略提元功,绵和的内息缓缓度入,霎那间舒意浓如浸温水,暖意沁入骨髓,娇躯激灵灵一颤,倏忽回神,欲将柔荑抽出,见耿照无一丝戏谑调笑的模样,定定望进她的眸子里,温言说道:

“姐姐可曾听过妖刀肆虐武林之事?幽凝任意移转妖魂,为其所附,凡铁亦能变成神兵,削断被寄附的刀剑却无法灭之;赤眼乃天下女子克星,被它控制的女子神智犹在,却已非往日人,连丈夫乃至父母儿女都能下得毒手,毫无良知,遑论温情。昔日‘渔阳七仙女’为范飞彊所制,十二家几乎伤亡逾半。”

天霄城在妖刀肆虐时闭关自守,凭借“人间不可越”阻绝纷扰,保存实力,才有今日称雄渔阳的资本。舒意浓是本地人,这些事她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版本,自不陌生。

耿照握着她的手,真诚道:“那些全是假的,是阴谋家巧计造作,用以迷惑人眼、操人心的鬼蜮伎俩,如变戏法,说穿不值几文钱。地址发<布邮箱LīxSBǎ@GMAIL.cOM”将从萧谏纸处得知的种种机关布置,专拣离奇的说,听得舒意浓美眸圆瞠,舌挢不下。

“……虽不知对方是用了什么手法,使令堂遗体分现两地,”耿照道:

“但也只是戏法尚未破解,绝非妖术。『发布页)ltxsba@^gmail.c^om强如‘隐圣’殷横野亦须伏法,我不以为奉玄圣教在武功和阴谋之上,有胜过那厮的能耐。”

舒意浓知他武功超卓,万料不到连名列三才五峰的不世高人也栽在他手里。血骷髅与奉玄圣教既不足恃,得此强援固然是好,但她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之女,过不得以男人为天、一荣俱荣的那种人生,须以天霄城上下数千口人,以及玄圃舒氏的兴亡为念,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

女郎定了定神,从他掌中抽出手来,神色宁定,又恢复一城之主的冷静自持,肃然道:“既如此,我便与你约定,咱们联手对付奉玄教,还七玄同盟清白名声。也要请耿盟主保证:七玄盟没有进入渔阳的野心,从今而后,贵我双方和平共处,事不违侠义道者,互为犄角,同气连枝。”说着竖起了手掌。

耿照微微一笑,正欲举手相击,忽听院外一人朗吟:“青阳蛰动喜雷霆,万碧绦涛耀朱明,不共霜天风雪舞,枝条抖落笑玄英!”最末一个“英”字甫落,声音已至门前

,“砰”一声客舍门牖无风自开,袍襕扬动处,一条白裤白靴的腿跨了进来。

碧火神功的先天感应异常灵敏,便与舒意浓说话之间,耿照始终留意着外头情况,此人推开前院的竹篱门、一路行入,乃至吟诗时的呼吸吐纳,在他听来俱如常人,不比刀斧值的弟子王达等高多少。

然而,在无形气劲震开房门的瞬间,其迸发之强,在少年遇过的高手中,也是位列前沿的佼佼者,且气机乍现倏隐,便以碧火功之灵觉,也没能辨察出更多,修为堪称耿照入渔阳以来仅见。

人中等身材,面颊微凹,额前垂发数绺,唇上黑髭疏落,瞧着有些落拓。然而凤目隆准,眉心蹙如刀镌,意外与那股子寥落十分合衬,不易看出年纪;说是四五十岁初老之人,的确是该有这样的疲惫沧桑,说是二三十许的张狂意气,好像也很合理。

这样的矛盾,同样反映在男子的衣品之上。

一身松花绿的直裾深衣,襟的黑底金绣低调华贵,外罩半袖乌黑长褙子,差柄羽扇,便是教书先生的模样;袍内所著却是便于动手的快靴武裤,色作纯白,衬与腰带一侧垂落的玉坠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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