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55-58 [第八卷])(3/27)

胀下才会导致爆体而亡的结果。

创制《残神爪》的药主在心诀内,数度以“核聚之变”形容此一神奇的过程,古林末氏先人遍阅古往今来丹经医典,不曾见过有这样的说法,始知是故主首创,约莫药丸中的太极异核便是丹力之源,阴阳聚而后生变,亦是理所当然,

遂遵照主人生前的殷嘱,严禁后人服用鸿羽丹,亦不可流出心诀。

至于蒐罗九鼎而毁之,也仅执行了三两代人的样子,族谱中明确录有成功入手且摧毁的,也仅一鼎一丸。

末家后人发现涉入夺丹纷争,反而提高暴露心诀的风险,不如敬而远之,丹药自然而然随硬服的愚人消失尘环,难成大害,以致到了末殇这代,还得花费重金从他人手中取得。

末殇修为虽不如陆明矶,幸而“发”、“散”两阶段毋须与之硬撼。《古林残魂功》做为东洲罕见的阴寒功体,与千灯手至阳至刚的功脉天生既相斥、又相引,末殇巧妙运用了这样的矛盾质性,将鸿羽丹所生的杂气循阳脉导引离体;不过盏茶工夫,氅内的衣衫便已被汗浸透,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起一般,头顶散出丝丝氤氲寒气,汗水在衣间身下结成薄霜,以两人为中心四散蔓延开来,宛若蛛网。

光是这样,已耗去末殇七八成功力,心知接下来的“运”、“化”两阶段乃硬碰硬的死磕,以自己蹇驴般的寒碜修为,决计拖不动金罗汉这辆万斤大车,哪怕人家断了轴轳,卸去半边轮毂,也不是末殇所能应付,趁着杂气排空、即将丹转的当儿,赶紧取金针刺男儿人中,见他眼睑颤动“唔”了一声却未便醒,正反连抽他两记耳光,低喝:

“陆明矶!你还要性命不要?给我醒来!”

忽听游龙般的长啸声又从远方倏忽而至,竟是巫士良掉头奔回,远看他大袖飘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来到近处才见额发紊乱满面通红,活像马上风发作,晃松了的钗发斜向一旁,成了不伦不类的坠马髻,简直不堪入目。

“末、末大夫!”道人气喘吁吁,却难以停步,只能绕着末陆二人狂奔,偏生他腿比常人长得多,每一跨必是大步,这圈儿绕得不小,连他自己也是到一半才发现半径难以截短,径直从两人面前奔过,片刻才又大呼小叫地绕回头

“你这药……是不是放隔夜了不干净,我……我怎么都停不下来,一停……胸口便像要炸锅似的,这里边的馅儿都要炸……炸出来啦!哎育我的妈!累……累死老子!”语声未落又擦肩奔过,转弯时半边身子几欲贴地,铲得尘土飞扬,只差臂间没拎上两只车轮,便似翻车的模样。

他哇哇乱叫不打紧,才绕得两圈,地平线彼端便冒出十数个细小黑点,毋须细看也知是驻扎于外的鬼腰牌。敢情巫士良真没白跑,把巡逻的人马全引了过来,这帮亡命之徒跑不过真气鼓荡、几欲爆体的高瘦道人,到这会儿才好不容易追上。

末殇暗暗叫苦,见陆明矶终于睁眼,死马当活马医,扬声道:“你方才吃的不是解药,我根本没下毒,不过是金针刺你阴功气罩罢了,谁知你非讨药吃不可,我只有两枚‘干奠坤筑鸿羽丹’,本想救活陆明矶再将他折磨致死,不能教你坏了好事,索性分你一枚。”

鸿羽丹的大名如雷贯耳,巫士良出身梅花林,岂能不知?一听腿都软了:“妈了个瓜瓜鸡!这玩意没有丹诀,不等于吞了成捆的雷火硝药?”

其师张冲被《凝琼遍雪》炸成血粒冰渣的惨状,迄今仍不时出现在梦中,道人欲哭无泪,然而鸿羽丹价值千金,但凡在道上传出点风声,没有不抢成狗的,所经处血雨腥风,都说那个鸿字就是哀鸿遍野的“鸿”。要说拿这种宝物来害人,都不晓得谁才是苦主了,实难指摘末殇用心歹毒,只能说是自己倒了八辈子血楣。

却听二尾妖人道:“我祖上传有化纳丹力的心诀,你与陆明矶同听不妨。若是放任鬼腰牌咨意逞凶,心诀没念完我便让人给砍死了,也只怪你俩没那个命,合该交待在这里。”

“……听!我听!大夫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巫士良骤见生机,如溺者攀紧浮木,死都不放。“还是……还是我扛着二位走?我现在浑身是劲,怕连牯牛都能扛起。方才那些鬼腰牌没一个追上我的……哇靠,怎么这么多人!”他自末陆二人身后绕回头,才见聚拢的鬼腰牌已有十数人之谱,不由得头皮发麻。

末殇哼笑。“人多才好,丹诀头两诀乃‘发’、‘散’二字,你丹田涌出、遍行全身的杂气,是散得越干净越好,能悉数发于体外则最为佳妙;同一人打上一架未必救得了你,但同十几人打上十几架乃至上百架,恰恰是你眼下的救命仙丹,若是丹诀听不清,先将杂气全打出体外也是条路。”巫士良闻言一怔,若有所悟。

临阵悟招,是每个武者在技艺未成时都做过的美梦,不幸的是:入行越久,越能明白这纯是外行人的想像。便有明师指点,一招一式未经成千上万次的习练,洞悉关窍,浑似天成,绝难在实战中派上用场。

边打边听还要彻悟诀窍,未免强人所难。

陆明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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