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刀记 第二部(69-72 [第十卷])(3/25)

废墟里屯兵。

驻扎在此的,是以“大力神”王通、“别示污家”求无施二人为首的一支分遣队,他俩与行刺不成、死于心珠的“丧门星”邓彪齐名,人称“雷阴三魔”,乃竭鱼江以北赫赫有名的黑道人物;王邓甚至是一寨之主的身份,领着百十名弟兄盘据水陆要

冲,啸傲绿林,在被心珠控制前称得上是一方小豪强,等闲不能下人

然而三人之中武功最高的,却是亦有倒反僧之称的“别示污家”求无施。

这位出身湖阴名刹不二空有寺的破戒僧,原是寺中“无”字辈最后一人,因犯下嗔杀二戒逃离两湖,流落渔阳,索性恢复原本俗家的求姓,舍弃长老赐下的问僧之号不用,易法名“无蓍”为“无施”。

求无施练有两大镇寺绝学之一的《生灭七转识》,双手能使戒剑、短铲、棍棒乃至三钴杵的路数,同时四肢可自由拉伸、扭转弯折,直若牛筋一般,全然不合常理,故有“倒反僧”的别名。

但比起“问僧”无蓍、“别示污家”、“倒反僧”这些个文诌诌的称呼,求无施所杀之人无不肢体扭曲,手足反折如枯枝,甚被“缠”成一颗硕大的人球,种种骇人情状使这位孤身飘零的异乡外道得以在渔阳立足,黑白两道论及此人,都管叫求魔,而非姓名浑号。

不同于军旅出身的常擒虎,便算上方骸血,求无施的武功造诣在血骷髅座下也能排进前三甲。当日收服他时,求无施虽败于方骸血之手,但也仅是一招之差,才教血骷髅偷袭得手,种入心珠。

求无施却未因此长怀怨恨,得圣教之庇,过往总是单打独斗、须靠残酷手段杀人立威的破戒僧不但吃好喝好,多睡美貌的鬼面侍女不说,更得血使大人之助,瓦解了来自不二空有寺的悍猛追兵,将几名武功高强的师侄变成手下——自然是透过心珠——得以在肆意驱役之间,尝到报复师门的快感。

可说此人之恶,与血骷髅、奉玄教之恶完美结合,相得益彰。白如霜虽不以为这厮有忠诚心可言,但现而今他是不会背叛血使大人的,在踏平不二空有寺、杀光放逐自己的长老之前,只要求魔的脑子没坏,似没有脱离圣教的理由。

直到女郎在演武场竖起的成排木桩之上,瞥见王通的铸铁狼牙棒,以及求无施颈间所挂的髑髅炼圈为止。

——那些是……墓碑。

木桩共计廿七根,恰是此地驻扎者之数,彼此间隔的距离相当齐整,前后左右差不多就是一个人蜷腿侧躺下来的横短竖长,桩下埋得什么,简直不言可喻。

木桩阵边上,垒着成堆带有铁链的精钢镣铐,与锁住军荼利的差堪仿佛。白如霜想起是从摇花门的地牢中搜刮出来,当时众人都说摇花门好歹以正派自居,掌门姚风飏更是人人六的大侠作派,哪知不但暗设地牢,还备着这般狰狞刑具,肯定不是好东西。

据说

他被血使大人处决时哭叫极惨,只是相隔甚远,听不清是诟骂抑或求饶,但最终全成了惨叫,夫妻俩喊足大半个时辰才终于断气,连最最残暴的方骸血都不曾折腾忒久。众人从原本的嘻笑揶揄一路听到面无人色,强忍胸中不适,此后办差格外乖觉,谁也不敢惹血使大人生气。

求无施与王通并未参与浮鼎山庄之战,而是径行袭击了放鹰寨,杀死鸣珂帝里来援的冯、岳二长老,将尸体运至浮鼎山庄外布置妥当,以接应方骸血一行。

冯岳两位都是鸣珂帝里有数的高手,非求魔不能当,才有这样的任务配置。白如霜想起那唐净天自言一一扫除了当夜血洗浮鼎山庄者,莫非他是把支援接应的分遣队也算了进去——

“是我杀的。”仿佛听见她的心语,倚着门框的少年蹙眉道。

白如霜一惊回神,才见他穿着长袖单衣白棉裤,单手掖了盆清水,仿佛没点重量;左大腿外侧的裤管撕开偌大的口子,但见内中层层缠裹着白棉巾,其上渗出血渍,量并不多,显是女郎昏厥期间,他自行拔出箭镞,缝合伤口之类。

白如霜猛然想起,地藏庙与摇花门起码隔着十里路,莫非他是大腿上带着未拔出的断箭,扛着砧板、砧板上的自己,以及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军荼利,从地藏庙走回这里?

人……这般折腾……怎还没死啊!女郎瞠目结舌,半天合不拢小嘴,一时忘言。

“……又不远。”唐净天像能听见她心里的话,蹙眉淡道,一跛一跛地踅了进来,将水盆搁桌上,半点也没洒出来。

白如霜注意到那柄石剑连着麻绳搁于桌底影中,若然竖起靠墙,指不定能压穿墙,都忘了算上此物的惊人分量。剑锷上的圆徽金灿灿的分外夺目,似是浮雕着一头尖喙怪鸟的头部,风格写实得十分罕异,不曾在书画篆刻中见过。

少年坐在桌边背靠墙壁,都这样了还给人一种“拼命往后靠”的强烈之感,回避着白如霜的视线刻意到难以忽视,仿佛身上仅披了件短褐的赤裸女郎是什么毒蛇猛兽,须得保持距离才能稍稍放心。

白如霜正想开口,却闻到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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