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酒朱唇(24-39)(9/16)

人。手中银光灿灿,杨琬一下看不清是什么,但迅疾如电,一闪而至与她相斗的那人鬓边。

(三十一)断发

青罡向后一跃,同时长臂轻舒,掠过她发顶。剑尖一挑,凭着巧劲,将束发之物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偷了出来。

及腰的发丝尽数披散,她却不以为意,扬起手中一小绺男人头发,“这次教我划下来了。”

青罡捏着素净银钗,笑嘻嘻道,“一截头发,换到穆姐姐一支钗子,我却是不吃亏的。”

朱煞原本在一旁看着,这时才留意到杨琬站在门边,不过她面上并无不怿。他快步近前,“同袍叙旧,惊扰了陈姑娘,实在抱歉。”

他们并非她的仆从,而只是受呼延彻之命看管她。杨琬也不纠正朱煞所用的称谓,“无妨。”

刚比试完的两人,也收了架势,向她望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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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娘”本来地位尊崇,性子看上去却柔顺极了,全无贵女的骄慢。只要略知宋人女子德行的约束,再想她那样的身份却遭仇家如此蹂躏,诸人原以为是须严加看管,防着她自尽以全名节。

但没想到半年多过去,她一日日地捱了下来。虽然对主君有恨,以至于大胆行刺以命相博,面对他身边的人,态度却始终殊为平淡,并无半分迁怒的意思。从侍卫到僮仆,渐渐对她既感到可惜,又有些微妙的可敬。

深得那位的欢心,王府上的人无一不知。除却她身上不便的日子,他近乎每夜都

歇在她院中。不只书房的人受了吩咐,不须阻拦她进出;连厨房的仆役都不时被他过问,是否正遵照帝姬旧仆的交代。

主君幸她时,向来不允许人留在屋内。行云布雨之际,媚人娇态全被他健壮身躯牢牢覆住。仿佛旁的人胆敢看一眼听一声,都是对他威严的挑衅。然而到忘情处,男欢女爱的动静少不了传到外头,值夜的人只能如坐针毡地听着。

又都年纪正轻,裆中之物很快硬热难耐。房中的美人固然觊觎不得,但可以自己动手了事。呼延彻久居上位,但到底同是男人,不难想到这些侍卫的心思。原本不甚在意,几次过后对她越发上心,才专挑了青罡朱煞两个未经人事的来守着。显然是连他人一丝半点的绮思淫想也容不下。

他二人是暗卫中的佼佼者,自到大梁以来,却因着杨琬的行止,而不时在明处活动。此番被主君留在大梁,也并不意外。单想呼延彻平日对这位“表妹”的优容与偏宠,就足够叫人吃惊了。

穆亚从军前就与他俩相识,她的长姐是青罡族兄的妻子。叁人在朔方时私交甚笃,自南征以来,穆亚在后方军务繁忙,这才是头一回重聚。她昨日就少不得好奇,候着呼延彻的那一时半刻,还向青罡打探,后院里拘着的女子是怎样的形容。

她知道青罡天性跳脱,在呼延彻身边几年,也只是略添几分稳重。不料问起这陈姑娘,他倒一味躲闪。只说若是见到了,她自然会知道。后来呼延彻决定亲去河北西路整顿,才又说起,欲请她借着在大梁休假半月,住在府上一道照看自己陈家的表妹。

穆亚习武很晚,底子不太扎实。不过在他军中做的一直是兵器督造,她有防身的功夫倒也足够。她却对格斗一直颇有兴趣,惜乎兵器监多是专研冶炼或机括的女子,大都无心此道。她也就一直没太大进益,只偶有机会拉住青罡两人陪练而已。

呼延彻和他们坐在一起草草吃了些东西,他走后叁人还在桌上闲谈。穆亚对青罡眨眼,“先前防着我,现在得了他准许,总该能讲了?”

(三十二)故园

他并不为被说穿而羞赧,仍是那副爽朗明快的笑,“并非和姐姐见外,你也看到,主君对这位姑娘,很是顾念呢”。于是捡了几件要紧的事说了,因着呼延彻对杨琬所用的称谓,他同样刻意避开了她原本的身份。讲到她的敌意,也只说是出于呼延彻的霸道强占。

穆亚听到她设计刺伤过他手掌,想起刚才呼延彻对自己一句状似无心的嘱咐,不由失笑,“这样的烈性,还让我教她用刀,真不怕

哪天在床上,被美人妹妹一个手起刀.落我若是教得好了,到时不说伤了性命,就算只伤了行事的家伙,不也是伤了更多美人的心么。’

人当着要听活春宫的差,再听她口无遮拦,比起从前就少了很多脸红的窘迫。青罡笑道“想是主君清楚,姐姐那两下子真伤不到他”,穆亚佯怒,约好次日比试身手。朱煞却横他一眼,“这等顽笑,穆姐姐讲得,你我且慎重罢。”

这时有汤送来,穆亚尝了一口,借机想将话题挑开,“不是稀奇东西,不过大梁的吃法真是精巧许多。然而不过南下一年,主君口味变化竟然这样大。不说朔方,我在大名府住着,当地也不做这样清淡甜口的吃食呢。”

青罡正欲解释,朱煞把话接了过去,“是陈姑娘的喜好。如今主君多是和她一道,厨房这才将汤送来,没想到他已经走了。”“你们也知道的”,穆亚不免更为惊奇,“我同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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