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31)(12/17)

一开口,裴语微心里乐开了花。几个月的来往,在爱情方面几无寸进,

但两人之间的了解还是日益加深。无论是阅读的数量还是广度,亦或口才上,沈

惜只在她之上,绝不会逊色于她,他既然动开了口,自己就不必再费脑细胞了。

再说,自己出手赢了对方,哪有带来的男人帮着出手爽呢?

沈惜在发问之前,就料定对方必定答不出。倒不是谦虚,他真的从没读过

《妙色王求法偈》的原文。若要换一个渊博的对手,也许真要靠对方指点迷津,

但面对这矮胖女孩,沈惜断定她多半更是不知,果然一问就中。

「说起来,我第一次看到《妙色王求法偈》,还是在金庸小说里。看它的全

文,像是把《金刚经》、《阿含经》等诸部经典中的观点混杂而成。『由爱故生

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这几句听着是很漂亮,道理也讲

得通,有点《心经》里『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

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的意思。可它说得是不是佛家

至理,值得商榷。比较起来,我更喜欢《无量寿经》中说的:『人在世间,爱

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善恶变化,追逐所生,道路

不同,会见无期。何不于强健时,努力修善,欲何待乎?』微微刚才说了,我们

可以输智商情商,但不能输勇气和态度。我也觉的, 人生态度可能还是应该更积

极一点。佛家也不是完全离世的,六祖慧能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

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既然不能离世,当然也就离不了最基本的喜怒哀乐,

爱情仇。我想,学佛不外乎体会世间一切情,求得智慧上的精进和情感上的升

华。」

这段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除了区区四五人外,大部分根本就没听明白沈惜

口道来的的那一段段引文究竟说的是什么。

矮胖女孩自然不愿服输,但她已经有些懵了,不知该如何应。她自诩对佛

经有研究,沈惜列堂堂之阵而来,那她当然也该多引经典中的原文来反驳,可她

本就是个 半吊子,读书时贪的只是闺蜜间「才女」的名头,背了一堆金句,却没

增添多少智慧。现场辩论,最考底蕴,一时竟无言以对。

沈惜说这番话,本意也是先声夺人。就像在酒桌上,一上来先连干三杯高度

白酒,只要同桌没有海量的酒疯子,多半人人都会怕,不敢衅斗酒。他读书虽

不少,在佛经上涉猎也不算多,真要不断辩驳下去,迟早也会露怯。可要他装模

作样地说上这么一番道理,唬一唬对方,倒还不难。

话锋一转,沈惜不再谈佛:「至于爱情嘛,我想还是《牡丹亭》题记中说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最有道理。情之起者,既是为人,也是为己。爱

一个人,固然是期待对方的应,又何尝不是自己的一种修行?如果只求应,

那倒真是如果痛苦不如没有;可既然也是自己的修行,那无论是甜蜜还是痛苦,

都是 人生的磨砺,何必要斤斤计较生忧生怖?酸甜苦辣皆是滋味。就算痛苦不堪,

但是接受,且不抱怨,不正是我们的高贵所在吗?福尔摩斯说过:『对于一个缺

乏耐心的世界来说,坚韧而耐心地受苦,这本身就是最可宝贵的榜样。』」

「福尔摩斯?」

包厢里众人本来大多对沈惜所说的这些话没多少兴趣的,可不知为什么,听

他娓娓道来,自然有一番令人折服的魅力,居然没人觉得厌烦。直到这时,才有

人不由自地出声发问。对他们来讲,看过英剧《新福尔摩斯》中的卷福已经算

是「见闻广博」了,读过原著的屈指可数,更不必说背诵其中对白。只是听沈惜

说着说着突然引了句福尔摩斯的话,一向以为那不过是消遣用的小说的人难免讶

异。

沈惜不自觉地瞅了眼身边裴语微,小 丫头挑了挑眉毛,随口接道:「《戴面

纱的房客》。福尔摩斯劝朗德尔夫人的话。」

在这一瞬间,两人突然会心而笑。

在沈惜说完这番话后,别人对继续谈论已变得兴趣寥寥。裘欣悦不着痕迹地

引出了新的话题,很快众人开始讨论冬天境外游是去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更好。

裴语微突然想离开一下,安静一会,就托词要去卫生间。这次她示意沈惜与

她一道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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