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七章 佛光晦暗 雨下无纹（2/10）

一贫如洗，更有些想到大寺里想着混吃

混喝的混僧。就算是为了修行，高僧们身份尊贵，哪会搭理你一个如无根浮萍的

云水僧？

金山寺是天下名寺，接待过的挂单僧从来不少。元渡沉吟道：「不是贫僧

不肯，只是小寺拮据，地方不够宽敞，常用度也紧衣缩食，只怕怠慢了师太。」

尼忙道：「不敢叨扰师兄。贫尼只需一席之地安歇即可，常寺中若有杂

活，贫尼两愿为苦行修持，绝不敢空白食。」

「这位是……」元渡看了眼健壮子问道。

「是贫尼路上收的信徒章惠枝，尚未出家，待后虽贫尼回了州栖霞寺，

方才与她剃度。」尼抬笑了笑道：「她很有把子气力，若有些不便的粗活，

请师兄尽管吩咐贫尼二。」

「哦~ 那……请师太随贫僧来。」尼要求极低，还肯重活，元渡便没了

二话，领着二进了寺中。

元渡领二去见了大知客，吩咐了些每早中晚挑水，担柴，清扫三样活儿，

才让二留了下来。自有底下的执事僧领着二去细细嘱咐每的工作。虽是外

寺僧，来金山寺挂单，一样要遵守金山寺的规矩。若是哪一样没有做好，该罚

的罚。若是做的好了，那是分内之事……

忙了半天色已晚，到了居所才见一席之地就真是一席之地。两张席铺在

地上，再给了床被褥，便是二睡眠之所。

健壮子心有气，见尼打开被褥对折，半垫半盖，全无怨言，她便不敢

多言，有样学样地张罗起来。

来金山寺之前，就已设想了种种冷遇，然而现状远比想象的还要凄凉些。二

略觉疲倦，想到明起还有繁多的事务，便早早地躺下安歇。健壮子听左右

无，悄声道：「师太，明您做做样子便是，粗重活让属下来做就好。」

妙玉尼正是柔惜雪，健壮子则是章大娘。

想要进金山寺探查虚实，最佳途径就是寺挂单一途。吴征手下能不少，

但胜任此事的唯有拙一。佛门重地，是不是同道中，几句话便知。譬如云

在青天水在瓶这类偈语，不是长久修持的佛徒如何能够张就来？假冒是无论如

何假冒不出的。

但拙本身武功太高，身材又太过显眼，到金山寺挂单难免惹猜测，十有

八九不得寺门。——天下佛宗，十一品修为的又有几？这么高的武功，来了

要什么？金山寺里有玄机已是被摸出了虚实的，哪会容你寺挂单？

吴征在听了拙回报之后，第一时间想起能潜金山寺的就是柔惜雪，也只

有柔惜雪，不做第二想，也没有第二想。所顾虑之处，柔惜雪武功全失，毫

无自保之能。金山寺藏污纳垢，暗香零落贼党大有可能就在其内，柔惜雪生就一

副神仙玉骨，桃羞杏让，贼党见了怎能不惦记？何况万一贼认得她呢？

反复思量多没有结果，等到了突击营，吴征才下定决心。一来柔惜雪心绪

动成胡思想，不给她安排些正事，总是忙着顾影自怜。二来她心魔无数，

总嫌自己现下百无一用，能亲手覆灭一处窝点，对重建信心大有帮助。三来吴征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放任盛国里的贼党继续混下去，吴征不肯，柔惜雪也不会肯！

于是吴征将侦查所得毫不保留全都告知柔惜雪，柔惜雪也一答应下来。其

毫不犹豫，连吴征为她的安全所做的一切布置都还未提过。

柔惜雪愿涉险地的结果预料之中，但吴征还是吃了一惊，都不知道这是她的

勇气，还是依然处于自自弃之中……

更意外的，倪妙筠也没有二话。原本吴征以为这般犯险，倪妙筠恐怕会抵死

反对。事后二独处，倪妙筠才道：「你是不知道师姐的本事有多大！金山寺虽

处处危机，但一切都在暗处，不能掀到明面上来，除非这处脏窝彻底不要了。你

觉得可能么？」

吴征连连摇，没理由不要，换了是他，这种地方能用一天是一天，断无自

己主动掀桌子的道理。

「那就是了，师姐应付这点场面全无问题。真有问题，贴身的有章大娘，左

近有我，有祝家的高手，也断无来不及救援之理。我不担心。」倪妙筠一说起柔

惜雪的本事总是钦佩十足，或许难免有所担忧，但她也明白有些事阻挠不住，更

不该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