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罗】第十一集 草露沾衣 第七章 佛光晦暗 雨下无纹（3/10）

有些，就该在江湖的波诡云谲里弄，而不该温养于室。柔惜雪显然就是

这种！刀光剑影的江湖随时有遇险的可能，但在这里，她的生命才有光彩。

比起吴征，章大娘显然会看得到更多，也有更多 不同的想法。比如除去那些

看不见的危机，挂单僧的杂物之繁重，简直和仆无异。难怪在寺门时元渡多

有不耐，一听柔惜雪所言便让她挂单，原来是找着个冤大，且手里随时捏着把

柄，若是做得不好，或是有怨言，八成是要被立马赶走。

「无妨。你们不是出家，不懂这些规矩。贫尼身子骨弱不要紧，但贫尼若

是不出全力，叫看见了不免要怀疑云水僧的身份。明起确要劳你多出些力，

贫尼也会尽力就是。」柔惜雪淡淡道，目光流转间垂下，一黯。

天门的香火旺盛比起正处繁华之地的金山寺稍逊，但在佛宗的地位远比金

山寺要高。柔惜雪曾是佛门至高无上的物，如今却要沦落至金山寺挂单打杂，

无论是什么目的，其中的落差常难以想象，也让感叹世事无常。章大娘见她

目光黯然，心中也觉凄凄道：「师太万勿强求，若是让主知道了，怕要责备属

下。」

「怎么？你的主会因这些怪罪于你么？」章大娘比起从前那些或花容月貌，

或品貌庄严的师妹们大为 不同。但她子爽直，诚恳，待自己又足够尊重，柔惜

雪也十分喜欢，闻言面上黯然消去，莞尔一笑。

「主待属下向来子温和，怪罪不至于。但临行前主千叮咛万嘱咐，

一定要属下照料好师太。若是办事不力，主责备一顿是免不了的。哎，主待

我们实在太好，我们做下的更不敢有丝毫怠慢……」

「嗯？」柔惜雪饶有兴致。吴征几乎是世间能做到一视同仁的唯一一，从

他的属下亲说来就更为可信。她问道：「若是办得不妥当，吴先生不责罚的么？」

「常理而论，主不以刑罚，会记在账上待后将功补过。若一时没有功劳

可立，就去做些善事充抵也可。」章大娘忍俊不禁道：「上一回张百龄夸了海

要拿于右峥，结果失了手。更多小说 ltxsba.info事后做了五十件好事才抵过，可把他忙了足有一整年。」

「吴先生不仅心善，方法也有趣。恩威并施，上下一心……即使如此，你还

担心什么？就算这里有些差池，你回将功补过就是了。多做些善事，还能积德

积福。」

章大娘闻言，露出为难之色，支支吾吾道：「师太有所不知，将功补过是常

理而论。有些事……嗨，有些事若是出了差池，就是千儿八百年的功劳也抵不回

来……」

「还有这样的大过么？真是有趣。以吴先生的秉，当不致如此吧？」柔惜

雪眉一扬。她也曾执掌一方，听这些轶闻颇觉有趣。

「有的。上一回顾小姐私自去了军营，若有半分差池，小邵就随时准备抹脖

子……」

「啊～顾小姐和吴先生青梅竹马，的确 不同。吴先生待你们这般好，有些事

就算他能谅解，你们也无法原谅自己，对么？」

「是啊……师太有所不知，这一趟临行前主对属下也特地吩咐过。属下做

事，主还从没有代那么多，拟定的计划，从没有亲手管得这么细的……依主

的子来看，若是师太受了委屈，属下也只好抹脖子了……」章大娘一路磕磕

，总算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嗯~ 」柔惜雪心中一软。从前都是她一扛起天门的里里外外，明里暗

里，背负了无数，可谓身心俱疲。今有帮她里里外外，明里暗里地打算，照

料。一面有无自保之能的失落，一面也觉被珍视的感觉之好前所未有。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吴征待自己的确不错。慰心伤，疗内伤，再到种种布置

安排，细细想来又何止是不错？简直是体贴微。

柔惜雪一时无可应答，章大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令她忆起武功全失的惆怅，

忙岔开话题道：「这寺里规矩林立，僧又趾高气昂。主有代过，师太若是

接受不得定要直说，省得受他们鸟气。」

「贫尼受些委屈又算得什么？贫尼难过的是，佛光亦难普惠世间，在名山大

寺，享誉盛名之地，佛门弟子却是这般戾气势利……」柔惜雪叹息着，双手合十

向着大雄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