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全（7/12）

当你以为麻木的时候，即到告别的关。笛声响起的时分，湖水也就漾。

雪后开花的异象，是否近了楼兰。

守着她，惟恐作成某夜的昙花。

「秀……」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去楼兰。」

转过她的纤弱身形，只一下捧进怀抱。在她苍白的面色，透出淡蓝。

她仰面寻觅，以为我的目光是她的月光。

想吻她，却僵持对峙。只在转瞬之间冥思暗涌。

有的时候一个太执迷，往往落到悲壮。譬如夜飞蝠的宿命。

那群托托尔，任凭消极的姿态等待命运光临。而这亦是可卑。

只在这刻的暧昧，往前一寸是风眼，退却一分赏月圆。

只怕今宵如水的月光，变作明惨白的流沙。

我一直将她抱紧。不肯松开，也不曾贴近。

血气腥骚，跌宕檀香。寂寥沙丘，艳靡火色。

一双修罗刀的静峙，绝世孤高。

近处仙掌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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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９璃骚

我的名字叫璃骚，很多年前，我在朝廷当差。

那个时候，我们一共七个。

豳风、商、蒹葭、履豸、秦茧、我，还有我的丈夫，九戈。

永照十七年，我们在追击一个叫虞嬖的盗贼。传说她轻功很高，一双修罗刀

也是如风。

其实在朝廷呆过的都知道，一个轻功再高，出刀再快，偷窃再多珍宝；

只要她不进皇宫行刺；不鼓动土匪造反，总不至惊动大内。

记得那一次，是尚书郎传的是圣旨。

说是虞嬖的身上，暗藏一张地图。倘若得到这式图藏，王师便可以楼兰。

路途中，我曾问过九戈，「楼兰究竟是什么地方？天子为何这般上心。」

他说他不知道。只听说去了的，都不愿再回。

「天子坐享国家，手天下。他其实什么都有，惟独缺一个静处，可有安息。」

后来我才知道，十六年三月，天子亲征西突厥。谷雨大捷，七月乃归。

归途中，天子遇见一个占卦的。

那降雨，身在十六匹马拉着的轩辕行宫，透过窗去，根本分不清雨水和珠

帘。她在宫内只待过一刻，说下一句隐语：九五中屹，九九乃希；亢龙强极，悔

亦有期。

言毕，孑然而去。

万马千军的阵型，凌威冷峻。她撑开一纸油伞，静步如莲。细雨翩然错落，

湿了单肩。

正如她说。无论你是农夫还是皇帝。这一生总有想去又去不成的地方；总有

想留却留不下的彼。

而天子追上来，已不是为了留。

「天子和她的说话，再无听见。之后，那独自走去。而天子这场病，

即是在这途中遗下的。」

「要擒下虞嬖，才可早楼兰。」

说归说。其实擒不擒虞嬖，不楼兰，与我是无的。只是在其位，当

尽其事。

追了五个月。

期间一场雪，两个季节。横穿西州六郡，兑过五张文谍。每个换乘四匹坐

骑。二十九间客栈，七千里路。

后来有个叫林秀树的问我说：这是官家差事，何消如此负责？

我想他不知道，对一件事有多负责，并不代表你就。

而你真正倾心的，却又无能以遂。

陷进这样重的孤僻，缭难安。进去何欢，退亦何苦。

我对林秀树说，不如你先听我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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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树

那天我把虞嬖紧紧抱在臂弯。倘若松开，我怕她会飞走。

天色开始朦胧的时候，极冷。远处忽然黄沙漫起，伴有刀剑碰撞的声光。

渐近。

我于是抱的更紧。她气息微弱，睫毛上有霜。

——「假如你吻她，这凝霜要化。因为眼泪是热。」

有个忽然出现在我身后！鬼魅般行藏。

抱拥是很私的事，被打搅总归是不快：「呵。见你眼角殷红，想来是

哭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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