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彼此（六千）（3/5）

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韩来浑身的力气都散尽了，而看着他的神色，宋端也垂下眼眸。

“吴玹呢？”韩来问道。

“杜大夫他们已经带下去安顿了。”

韩来点了点。

“吴夫……”

宋端心酸的别过去。

韩来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道：“先回府吧，我有话和你说。”

宋端端详着他，疲惫的颔首。

青凤早就在府里等着了，看着回来怀阁更衣的宋端，在身后问道：“那臭小子怎么样了？”

宋端脱下外衫，由苏合伺候着更换常服，脸色谨慎：“公子被夺了实权，鸾台现在已经不归他管了，百官的奏折以后不会再经他手了。”

青凤也有些诧异，皱眉道：“这臭小子到底在御前和圣说了些什么。”

“公子和川王手足。”

宋端这么说，也是便向的回答了。

“这个臭小子，都什么时候了，学不会虚与委蛇，非要去强辩黑白。”

青凤颇有些责备的意味。

“公子一直都是这样的。”

宋端将最后的腰带系好，抬看着青凤，正色的解释道：“不会屈服于这世间不公之事，便是刀山火海，也定是虽九死其犹未悔，这也是徒儿想要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原因，若不能秉公理于心，而随波逐流的话，枉为臣。”

宋端这一席话，倒是让身边的苏合感慨万千。

青凤也没想到，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意味长道：“随心而行，在我看来这想要随心的不是韩来，而是你宋端午吧。”

宋端被说中心事，也不想和师父争辩，便没有言语。

“罢了。”

青凤道：“这臭小子的脾气秉，当真是和韩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姑娘。”

素问从外面进来，说道：“公子让您去长鲸居一趟。”

宋端看了眼青凤，转身去了长鲸居，堂屋里，韩来也换了常服坐着，瞧见推门进来的宋端，淡淡道：“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宋端一愣，心中微悬：“公子何意？”

“已经三个月了。”韩来道，“我准备将辞呈给上御司，叫他们准许你致仕了，你可以和青凤先生回太丘了。”

宋端没想到，这前些子还言辞激烈，不愿放自己离开的，突然转变了子，是怕这件事牵连到自己吗？

可是她转念又是一惊。

都三个月了吗？

狐狸玉佩的事没有发作。

川王兹事体大，让她把身世能否露之事都忘在了脑后。

本以为不会重复上一辈子的祸事，却不曾想，竟然是一难接着一难。

“公子，眼下事焦灼，下臣不能……”

宋端还未说完，韩来就抢白道：“当初说好了的，你宋端何时成了胡搅蛮缠之，你自己说过的话，势必要做到才行，这些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可是你当初抱着我，让我别离开你，我也答应了。”

韩来本以为自己的激将法会管用，谁知道宋端根本不上套不说，还换了对彼此的称呼，语气冷静的反问出来，他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韩来，你若是想以如此拙劣的方式保护我，那大可不必。”宋端清亮的眼睛一下不眨的盯着无地自容的韩来，“若论起前唱戏，我不知要比你强上多少倍，我不会走，更不会在这个时候走。”

“宋端。”

韩来有些无奈的说道：“别这样，你先回去太丘，我会去找你。”

“两相悦为什么要分开。”

宋端直截了当道。

韩来猛然怔住，抬眼对视着她。

“你不是属意我吗？”宋端脆道，“韩来，我也属意你，我宁可在刀山火海上和你在一起，也不愿意山水相隔的来信平安，彼此倾心就不要分开。”

宋端的这一行话，说的坚定，不容韩来反驳。

而这诚心的态度，和突如其来的坦白，更让韩来措手不及。

他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缓缓往前。

宋端也没有躲。

“可是。”

韩来伸手扶住宋端的肩膀，漆黑的眼眸缓缓化开，就像是融在水中的墨，蔓延着，无有尽，只漾着激动和复杂，还有随着红意浮出的欢喜。

“若有万劫不复的那一天……”

“若万劫不复。”

宋端的心脏也随着说出来的话剧烈跳动。

她直白道：“我也会陪着你。”

就像吴玹陪着川王一样。

问世间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端午，你何苦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