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别传·同人续(5)(8/11)
袍卷过一道狂风残影。那张青白的、英武的脸直面李元昊。眼神里冰封的岩浆终于要发了——
“责罚?!”声音如同无数冰棱猝然炸裂。
但她的叱喝尚未出,被李元昊的声音沉稳截断。
“此等败坏营规、诱引少主、聚赌无德之,当以寨规立判。”李元昊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金铁
鸣,带着一种骤然降临的、令
心胆俱寒的绝对威权,仿佛他才是这污淖之地的唯一执刀阎罗。他的目光锐利如剔骨钢刀,猛然扫过那个几乎瘫软的黄脸汉子:“王四,你勾引同袍聚赌在前。诱使少主
局,输赢盘剥在后。按寨规第十三条第五款。当断其左手尾指、鞭三十、革除寨籍、驱赶下山。你可认罪?!”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落,砸向那个被瞬间从天堂打落地狱的王四。
不待王四鬼哭狼嚎的求饶出,李元昊猛地又转向旁边筛糠抖落的几个参与赌徒:“尔等助此为虐。围观哄闹
。依寨规第十七条第二款。断其一根小指,鞭十,禁闭十,罚饷半年!拖下去,即时行刑!”吼声震得瓦砾簌簌。几个早已骇
胆的寨兵如狼似虎扑上。堵嘴,架拖,动作迅猛凶狠。
行云流水,毫不拖泥带水。判罚之快,处置之狠,远超任何想象。连穆桂英那满腔的怒火都被这骤然的铁血霹雳活活堵在喉咙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个面如土色的王四像条死狗般被拖走。看着那几个面无
色的赌徒被扭着胳膊往外拽。看着这场刚才还乌烟瘴气的“闹剧”被李元昊以比雷霆更快的速度彻底铲平。
混、哀嚎、求饶——所有声音随着
犯被拖远而迅速消失。泥泞的场院中只剩下歪倒的桌椅、泼洒的酒水、还有……一个被母亲那冰冷目光钉在原地的、面色死灰的杨文广。
李元昊此刻方才转向穆桂英,依旧是那身沉稳如山的气势,脸色肃穆,对着穆桂英再次一揖:“大小姐明鉴。属下监督不善,致使文广少爷受此等
猾小
之诱引,属下难辞其咎。然则属下以为——少年
血气方刚,于寨中事务尚未通透,骤然派予实务,骤然置身于复杂
心之中确有不周之处,方致今
迷途……”他的语调陡然带上一种极为克制、又痛心无比的沉重,“此实乃属下督励无方,用
不明之大过。愿领一切责罚以儆效尤。然则少主年少,今
之过虽大,其心或仅是一时不察受
蛊惑,若……若行以雷霆家法责其筋骨皮
,恐伤其天
根骨。亦让寨中上下……目睹少主受责,于心何忍?于杨门威望何堪?”他甚至微微侧过眼神,扫了一眼地上那孤零零沾着污泥油渍的银锭,语气更沉,“属下斗胆。请大小姐允属下将少主带回营中。属下亲加管教约束。必将此番邪杂心念,以严章厉规,尽数逐出心门。若再有丝毫差错,毋须大小姐动鞭,属下自断一指,亲送少主领受戒律。”
一片死寂。
场中还僵立着的几个目寨兵,包括那酒意被吓得醒了大半的赵大,全都死死把
埋下,只恨不能钻
泥泞地下。杨文广抖得像秋风落叶,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却连哭都不敢出声。
穆桂英站在那里。
玄色袍服随着她急促得几乎窒息的呼吸剧烈起伏。胸峦在紧束的布料下绷出惊心动魄的饱满弧线与壑,每一次起伏都牵动着腰际那已绷紧到极致的犀带,发出轻微的、不堪重负的皮料摩擦声。她牙关紧咬,太阳
的青筋突突跳动,似乎下一瞬间便要拔剑将这卑劣无耻的矮壮男子斩成两段。
可所有的动作,都被李元昊这番话彻底钉死
在空中。
他认罪。他处置了“”。他更点出了一个她心知肚明却无法在公众场合挑
的致命之处——杨门最后一点面子。
当众鞭打杨家独苗?让所有寨兵看到杨文广挨打时如同蛆虫般哭嚎?杨家,将门的脸皮何在?我穆桂英的颜面……又在何处?我穆桂英又哪里还有资格统领穆柯寨?
杀意如同被浇了滚油的烈火,烧得她五脏六腑如同被无数钢针刺透。那根无形的绳索——那被李元昊昨夜亲手指出、名为“族脉大义”的沉重锁链——轰然落下。比任何枷锁都沉重万倍。死死勒进她试图举起武器的手臂。窒息感再次涌上咽喉。
冰冷的空气吸肺腑,混合着汗
的咸腥与污秽场院的浊臭。
良久。
穆桂英从咬紧的牙关中,挤出三个字。嘶哑冰冷如同风化的墓碑。
“带、他、走!”
三个字,每一个都像是烧红的铁钉从穆桂英牙缝里生生撬出来,带着血模糊的生腥气滚落在冰冷的泥地里。不是指令,是濒死野兽喉管被割
时最后挤出的风响。
泥泞场院如一片被瞬间冻结的沼泽。李元昊没有任何动作上的迟滞。他那矮壮稳实的身体仅仅是微微一旋,如同一块投死水而绝不起
的坚石。不见躬身,不见应命,那只骨节突兀、蕴含山洪之力的右手已奇稳无比地探出,一把钳住了杨文广细瘦单薄的上臂。不是搀扶,是收网。
少年如同被烙铁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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